宋嶺樂強行打斷她,拉她加入小遊戲行列。她并未察覺到什麼,是後來謠言席卷到她那兒,她後知後覺,才從反應過來處處是細節,苗錦郁和室友不對付的細節。
某天中午,初中同學請她和梁司聿喝奶茶。初中同學問她有沒有換座位,還和那個人坐一塊?
“哪個人?”宋嶺樂知道她說誰,語氣不爽反問,“為什麼要換座位?”
初中同學:“你不知道嗎?”她的語氣帶有訝異。
宋嶺樂睫羽撲閃,看向她,又看向梁司聿,後者一臉事不關己的平靜。初中同學壓低聲,将風聲攏成龍卷風,送到她耳畔。
宋嶺樂若有所思,喃喃:“難怪......”
初中同學從她的表情得以證實,朝夕相處的人了解更深,果然不是謠言。語氣掩蓋不住的興奮,“人性啊!不是我歧視,我看她第一眼就猜到是個什麼樣的人。你要知道,窮人不僅窮物質,還有精神。”
初中同學用小偷比喻,說如果一個慈善家好心給剛出獄的小偷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他到自己豪宅做事。豐厚的工資,包吃包住,他會金盆洗手嗎?不會,他會掏空豪宅。
玩轉農夫與蛇的故事。
初中同學說得興起,一勸她不要濫用善良,離遠些。
“這種人,偷室友東西,先是筆,護膚品,後來就是一百塊,一千。李夢漁一而再忍,還跟她一個宿舍。如果是我,第一次我就報警了。”
“小時候偷針,長大偷銀。”
“小偷家庭長大的小孩,大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說不定耳濡目染。”
他們那桌,全程隻有一個女生滔滔不絕,對面沙發的兩人一言不發。聲音大,在穿透整間奶茶吧。
宋嶺樂垂眸,臉色越來越沉。她顧念舊情,可對方絲毫感覺不到她的不悅。
“上次我看到她穿了雙鞋,Nika,你有沒有看到,笑死。不知道還以為Nike的子品牌。”
“不僅心髒,手也髒,李夢漁說她身上是一股鹹菜味。”
宋嶺樂放下奶茶,偏頭問梁司聿:“你之前跟我說,人是會變的,可能以前單純,善良,長大會變得偏見,狹隘,自以為是的清高,高人一等。你現在還這麼覺得嗎?”
梁司聿半躺沙發,身後堆着一堆靠枕。他下垂眼眸,懶散嗯了聲。
對方激情說:“第一印象肯定會裝的,她想巴結你,再通過你結交有錢同學嘛,現在認清也不是壞事。”
宋嶺樂面無表情掃視她,仍問他:“那面對這種人,不想同流合污,你會怎麼做。”
“走人,不來往。”
對方以為她們是聽進去自己的勸解,喝了口奶茶,“我也覺得。”
宋嶺樂攤手,梁司聿把錢包給她,她掏出一張面額适中的紙币放桌上,“我哥請了,你看着辦吧。”
“我哥說,不和蠢人來往,所以......”
對方有些怔住,“什、什麼意思?”兩人沒接話,她才漸漸從宋嶺樂的眼神和行為察覺到,兄妹倆對話的意思。
眼前兩人,沒再有話,一前一後走了。兄妹倆的默契,總是在統一戰線時才明顯展現。梁司聿本就不想來,他和對方根本不熟,是被宋嶺樂強行拖拽來的。而宋嶺樂知道對方喜歡他,是受對方所托,特意帶上。
宋嶺樂心裡怒罵自己白瞎了。
出去後,宋嶺樂問梁司聿怎麼想。梁司聿不答反問,“你朋友,問我?”
宋嶺樂笃定:“很明顯,不是這麼回事。”
她回顧先前,宋嶺樂隻見過她室友一次,苗錦郁明顯不熱情,宋嶺樂以為隻是不熟,畢竟她那個溫吞性子,能和人惡化關系很難。
能藏事,她真的!宋嶺樂恨鐵不成鋼,也懊惱自己不夠細心,讓朋友受委屈。
梁司聿說:“我媽讓你跟人做同桌,多照顧人家,朋友做到你這份上,一問三不知,真靠譜!”
宋嶺樂不樂意聽這話,反駁:“是我欠人家,還是你們家?你媽還讓你多上心,多關心人家,你和人說過幾句話?人被欺負了,你知道?白眼狼!”
梁司聿比她高一個頭,長手一攬,鎖喉,“你說誰白眼狼?”
宋嶺樂掰他的手臂,用指甲撓,破皮了。梁司聿嘶了聲,放開她,“不僅白眼狼,還歹毒!”
宋嶺樂指責他先動手,梁司聿反問用力了嗎,弄疼了嗎?矯情!
兩兄妹好聲好氣說不了三句,打打鬧鬧回租房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