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祁訂的是家頗有名氣的法餐廳,裝修很有特色。
橘色的牆面和墨綠色的絲絨窗幔相連,牆邊擺了綠植和油畫裝飾,老式唱片機裡放着抒情小調,空氣中都氤氲着濃郁的法式浪漫風情。
他倒是很會挑地方。
前菜上的是法式鵝肝烤面包,主廚上來介紹了一番菜品,等他走後三人繼續聊天。
古祁說起他大學裡和孟旸青的二三事,溫瓷聽得津津有味,八卦追問:“你們學校裡追他的女生多嗎?”
古祁略帶玩味地看了一眼好友,“多啊,怎麼不多,他可是出了名的高嶺之花。但是你放心,他誰也沒沾過,德行堪比柳下惠。”
柳下惠同志正慢條斯理用着餐,也不插話,清冽冷峻的面龐在周遭濃郁色調的映襯下顯得尤為神秘莊重,換上騎士裝就是一副中世紀的嚴肅油畫。
興味的八卦因為當事人反應平平顯得貧瘠乏味,草草而終。
服務員來撤走餐盤,換上主菜法式香草煎小羊排。
估摸着好友并不愛談起在學校的事,古祁又換了個話題:“旸青,這次你們溫窯展覽是要以音樂為主題嗎?這形式還挺新穎的,說不定能拿獎。”
孟旸青輕擡了擡眼皮,“不是。”
“那你讓我費半天勁找那麼多瓷樂器是幹嘛用的?你要仿制?”
溫瓷接話:“那是我讓他找的,我想在古風音樂裡加一點瓷樂做前奏。”
古祁有些意料之外:“你是做音樂的?”
他不常關注樂圈,好友也沒和他提過未婚妻是個音樂制作人,下意識就以為溫氏嬌花的日常估計就是大肆買買買,或者頂個玩票性質的設計師名頭混混時尚圈。
“你要是感興趣的話我那兒有幾張瓷樂音樂會的門票,你要嗎?”
“好啊,你認識瓷樂這方面的老師嗎?”瓷制樂器的演奏技巧和普通樂器有相關性,但也有些差别,溫瓷想找個老師好好學學。
“……”
三個人的晚餐,隻有孟旸青在專注用餐,他低着頭優雅享用着盤裡的羊排,也靜聽着旁邊那兩人聊得火熱。
談及瓷樂的創意,溫瓷說得眉飛色舞,精緻的小臉在銀制燭台的微光下顧盼生輝,孟旸青極少見她對着外人這般興緻勃勃。
“古祁,你現在是單身狀态嗎?”
這一句清麗女聲成功讓孟旸青放下了刀叉,他擦了擦嘴,深色的墨眸泛着冷。
同是男人又是多年朋友,古祁敏銳嗅到了孟旸青的異狀。
這萬年無趣,事事無瀾的人竟也能被一個女人調動心緒。還是他口口聲聲說着沒有感情,隻有責任的未婚妻。
其實從進門起他就感受到了,孟旸青從頭到尾都把這位小公主護在裡側,避免她撞上來往送餐的服務人員。
原先他還覺得這就是紳士風度,現在想想他對着别人可懶得使出風度。
古祁起了作弄的心思,挑眉一笑:“我是單身啊,溫小姐你現在踹了孟旸青也來得及。”
“啊?不是不是,我有個朋友還單身,想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溫瓷意識到自己被誤解,看了眼眸色深沉的孟旸青,立馬解釋。
發小蔣漫最近被老父親帶着趕場相親相到煩,已經打算随便找個男人嫁了算了。溫瓷想趕在她破罐破摔之前,盡量擴大一下選擇範圍。
孟旸青臉色稍稍回溫。
這下輪到古祁尴尬了,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輕佻,他忙道了歉,說有機會也想見見溫瓷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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