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溫瓷如願出院,回了德城。
鑒于她小病了一場,老溫同志近日對她格外寬縱,也不再要求她守着規矩早早起來吃早餐。
睡到日曬三竿,溫瓷才下樓用餐。
翁姨端了個砂鍋出來,熱氣騰騰的,一掀蓋子米香四溢,“這是牛肉蔬菜粥,你先喝着墊墊肚子,廚房還炖着胡椒豬肚雞湯。”
溫濮遠正在前庭澆花,聽了動靜進來,忍不住說教:“你這一頓算早餐還是午餐啊。”
溫瓷美滋滋喝着粥,随口就說:“早午餐。”
“你看看人家旸青,每天雷打不動七點起床,多辛苦啊,一會兒你給他送點湯過去讓他也補補。”
話風突然就轉到了孟旸青。
這幾天溫瓷和孟旸青也就晚餐的時候能碰個頭,吃完就各回各的房間,基本沒什麼互動。
老溫同志看出了些許端倪,兩人怕是上回吵過,關系還沒轉圜。
他幾次暗示溫瓷要是閑了也可以出去逛逛,可惜她不接茬,甯願自己一個人在琴房自娛自樂也不去瓷坊。
既然暗示不行,也隻能明示了。
溫瓷攪合着碗裡的粥,不為所動,“你讓司機送過去吧。”
她送過去估計人家嫌煩,目前這種各自安好互不打擾的狀态估計才是孟大師想要的。
老溫同志對她這副不太上心的樣子很不滿:“他每天這麼忙是為了司機還是為了我們溫家啊?你閑着也是閑着,給未來的老公送頓午飯能少塊肉啊?”
聽着老父親的喋喋不休,溫瓷為了耳根子清靜隻能投降:“好好好,您别說了,我送還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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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瓷趕到的時候正當飯點,在門口遇上一幫人從溫窯出來,邊走邊讨論着要吃什麼。
大家見到溫瓷突然莅臨也是一驚,收了嘻嘻哈哈的勁兒恭敬問好。
溫瓷笑着回應,一點沒有大小姐的架子。一群人裡她就和孟旸青的助理稍微熟悉些,對着他問:“大文,孟旸青也出去吃飯了嗎?”
大文忙出列答:“沒有沒有,孟老師應該還在工作間,我帶您過去吧。”
溫瓷擺擺手:“你去吃飯吧,我自己去就行。”
她熟門熟路地進去,路過談笑風生的休息室,走到孟旸青專用的工作間門前,頓了幾秒才敲了敲門。
“進。”
推開門,裡面一室靜谧,和外邊的閑散氛圍完全不同。
男人背身站在貨架前,手裡拿着個茶器,不似尋常人的賞玩,他像個一絲不苟的觀察員,時不時還在本子上寫下些什麼。
溫瓷又敲了敲門,聲音低平:“吃飯了。”
孟旸青聽到聲音側過身,見到來人眼波微動。約莫是沒化妝或是手裡拎着個便當袋的緣故,溫大小姐今日看起來格外的溫婉。
他過去接下了溫瓷手裡的袋子,帶着她到了另一間休息室門口。
這間房空間不大,采光卻很好,一應陳設都很新。極簡的設計風格,布置得不似另一間那般古雅,卻意外地合溫瓷的審美。
她把便當袋往桌上一放,倚在那張看起來就很惬意的沙發上玩手機消磨時間。
孟旸青洗完手進來,眸光掃過窗前那抹懶散的身影。這幾天翁姨變着法地給她做各種養胃湯,已然把她的氣色都養了回來。
可她依舊對他溫溫淡淡的,除了出院前的那一晚對他略有依賴,回來以後就很少在他面前打轉了。也不差使他接來送往,是真的消停了。
今天不知道又起了什麼興緻來給他送午餐。
他打開便當盒,看着明顯的兩人份餐食,問:“你不過來一起吃嗎?”
溫瓷聞着那邊的飯菜香,暗暗咽下了口水,依舊面不改色地回:“我吃過了”。
其實從早上到現在她也就喝了一小碗粥,本想來之前先喝完湯,還被翁姨攔下來了,讓她留着胃口和孟旸青一起吃。
“翁姨準備了兩盅湯,你真的不嘗嘗嗎?挺好喝的。”
溫瓷想想她也沒必要委屈自己的胃,何況是他主動邀請也不是自己非要往他面前湊的,也就大大方方地起身,接了勺子喝湯。
于淼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和諧的一幕,俊男靓女面對面坐着用餐,好似一對恩愛的小情侶。
她攥緊了手裡的外賣袋子,“抱歉,我以為這裡沒人。孟老師,您的午餐到了。”
孟旸青下意識看了眼溫瓷的臉色,才擡眸看向門邊:“好,你放那兒吧。”
于淼直接遞到了孟旸青手邊,掃了眼桌上的餐食,菜色準備的很精緻。
她猜着或許是這大小姐從飯店打包了菜,再放進便當盒裡充作自己親手做的愛心便當,不禁陰陽怪氣起來:“沒想到溫小姐看着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廚藝這麼好。”
溫瓷擡頭:“我确實十指不沾陽春水,也不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