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遠遠傳來一道聲音,依舊是那般沙啞。
花夭夭渾身一顫,就是這個聲音,就是他關的她。
而四周的修士聽見這個聲音明顯都興奮起來。
是正劍宗那位大乘期老祖嗎?連他老人家都被驚動了?
孔真此時正在大殿宴客,感知到老祖出山的氣息,渾身一滞,連殿内的客人都不顧,直奔而去。
整個正劍宗的人都被驚動了,紛紛往此處趕來。
剛踏上雲舟的莫落衡一行人遠遠看見此處的動靜,本欲想走,卻聽見花夭夭的聲音。
“不要!你不能這麼對它!”
花夭夭靈力被封,隻能趴在小狗身上,看着小狗被大乘期修士的修為狠狠碾壓。
小狗本是長嶺深處的妖王幼崽,本名長桀,自幼被花夭夭所救,此時怎會棄花夭夭于不顧。
它死死咬牙,森寒的利齒沖着還不見人影的那位修士,随時準備撲上去。
“困獸之争。”
一道靈氣輕飄飄擊去,卻将長桀和花夭夭擊飛數丈。
“花師妹!”
莫落衡驚呼,飛身閃到花夭夭身邊,看着花夭夭不住嘔血,給她喂了顆靈丹。
他面上帶怒,“這就是正劍宗的待人之道?”
“我師妹失蹤數日,再見竟然被打成這樣!!?”
孔真和蘇清寒此時已經趕到,孔真出來打圓場,笑道:“這位道友或許有什麼誤會?”
“我師妹人就躺在這兒,還能有什麼誤會?”
孔真心中也着急,不知道師祖今天怎麼了,竟然鬧出這麼大的場面!
他還沒說話,一道身影自雲邊現出,他雖然頭發花白,臉上溝壑無數,但憑白生出一抹威嚴,一身白衣披在身上,頗有一股老神仙的模樣。
孔真神色微震,老祖已多年不現身,如今這是?
“拜見菩提老祖!”
随着孔真率先拜首,正劍宗上上下下一同叩拜。
菩提老祖的名字響徹在正劍宗的青山碧水之間,悠悠回蕩。
“此女乃是妖星,我本将其拿下,待比武會圓滿結束後再行交由掌門處置,沒想到這孽畜竟然破了我的禁忌,想帶她跑。”
“驚擾諸位了。”
原來如此,妖星?
她竟然是妖星???
比起妖獸在正劍宗作亂,妖星這個詞明顯更招人關注。
莫落衡看着懷中奄奄一息的師妹,她……..妖星?
花師妹怎麼可能是妖星?
莫落衡幾乎是看着她長大的人。
他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預感,師父難道還有什麼事情瞞着他?
師父當初明明告訴他,花師妹是鳳霞村後人,他知道鳳霞村被屠,身後定然有蹊跷。
師父想藏着花夭夭,是見其可憐,想保護她。
但……..妖星…….
“老祖是不是弄錯了,花師妹乃我清寂宗掌門親傳弟子,哪是什麼妖星?”
菩提老祖隻笑,“我老糊塗,難道谧宗的推演之術還有錯?”
“這位小友,我隻當你們是被妖星所蠱惑,若要再為妖星說話,隻怕…….”
妖星現世,人人誅之。
他要拿清寂宗千年基業,全宗上上下下數千名弟子的命去賭嗎?
花夭夭用最大力氣握住莫落衡的手,雙眼直巴巴的看着他,眼角不知何時溢出一顆淚。
莫師兄……
莫落衡心中驚惶,目光凄哀,他……不敢賭。
“花師妹…….我……”
他輕輕将花夭夭放在地上,嘴上還留下幾分餘地,“花師妹妖星的身份還望老祖核實,我清寂宗定然不會放過妖星。”
“但,若花師妹不是妖星,那她還是我清寂宗掌門親傳弟子。”
菩提老祖撫了撫發白的長須,眼中劃過一抹精光,“定然。”
他揮了揮手,一男一女從人群中走出,将花夭夭和長桀重新關回後山大殿。
姜玉還站在雲舟上,看着扶起花夭夭的那一對男女,眼神微眯。
是常念成烏兩師兄妹。
隻是……..
兩人雖然和常人無異,但行動和神情卻都隐隐透露着一種木讷。
是她錯覺嗎?
還是……..他們被發現了。
姜玉打量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大乘期修士,衆人口中的菩提老祖。
渾身靈氣聖潔清雅,似乎真的離仙人就剩一步之遙。
難以想象,他竟然就是屠了鳳霞村上下的真兇。
但一個村的人,真的夠嗎?
對于他來說。
“雲舟上的那位道友似乎對我很感興趣?”
菩提老祖目光與姜玉遙遙對峙。
姜玉隻感覺識海隐隐躁動不平,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将破土而出。
她強行壓住,遠遠朝菩提老祖拱腰拜首,“弟子清寂宗楊玉枕,還未曾見過老祖真容。”
“今日得見,真乃……..三生有幸。”
這句話道出在場許多人的心生,似乎姜玉不禮貌的行為也能得到理解。
菩提老祖心中卻似明鏡一般,隻是他今天不想計較。
須得盡快處理花夭夭,不然夜長夢多。
這個女人,交由他們随便處理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