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知青點,知青們已經陸陸續續起床了,看到解堰挑着水上來,一個個面露驚訝,眼神八卦的在他和喬希瑤之間來回轉動。
解堰把兩個水桶裡的水,嘩啦啦倒進新知青點的水缸裡,對跟過來的喬希瑤道:“一桶水一毛錢,兩毛錢拿來。”
喬希瑤瞪大了眼睛,美豔的小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她就說,他不可能這麼好心的給她擔水,挑一桶水要一毛錢,這也太黑心了吧!
大概猜到她在想什麼,解堰嘴角一翹,笑得十分痞氣,“喬知青,你該不會以為我在做好人好事吧?咱們說好的打水價錢,你想賴賬?”
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喬希瑤能說什麼,她漲紅着一張俏臉,咬牙切齒道:“你給我等着。”
轉頭一溜煙跑進窯洞,從自己的藤木箱子裡,掏出兩毛錢放進解堰的手裡,氣鼓鼓,言不由衷道:“謝謝啊。”
解堰握着手中的兩毛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兩毛錢似乎還帶着喬希瑤身上特有的淡淡栀子花香。
他把錢随口揣進褲兜裡,用扁擔挑起他的空桶,狹長的眼眸裡滿是戲谑的笑意,“合作愉快,下次不想挑水,記得找我給你挑水,價錢可以商量。”
他大步流星地離開,高大健壯的背影,在山道中越走越遠。
聽到動作走出來的沈夢雪,陰陽怪氣道:“剛才那人是那天來接我們的大隊長侄子吧?聽說叫什麼解堰?長得倒挺俊的,名字怎麼這麼奇怪,解堰,謝宴?沒文化的鄉下人取名字,都不想想諧音讀起來有多怪。這一大早的就過來幫喬知青挑水,要不是喬知青财大氣粗請他幫忙挑水,我還以為那解堰看上你了呢。”
許多年輕的女知青第一次下鄉吃不了苦頭,就想盡辦法勾搭着村裡的男人,或者男知青幫自己幹活,這已經在這些年的下鄉流中成為常态。
沈夢雪這話,無疑就是在指摘喬希瑤偷懶不要臉,勾引男人給她幹活,還順帶鄙視解堰的名字。
喬希瑤捏緊了拳頭,恨不得上去一拳錘爆沈夢雪,讓她嘴裡吐不出狗牙。
不過那麼多知青看着,她不可能像個潑婦一樣沖上去跟沈夢雪理論,于是皮笑肉不笑道:“沈知青,每個人的名字都是父母取的,不管是叫張三,還是李四,那都是父母的心意,作為孩子,嘲笑别人父母取的名字,就是不尊重自己的父母,我不知道沈知青跟父母的關系如何,但請你,對别人的父母,要有起碼的尊重。
我從前在城裡沒做過多少農活,也沒吃過什麼苦,石水村的井水實在難打,我差點被那井繩牽挂井裡,胳膊被繩索打傷,實在疼得厲害,正好解同志從大隊部經過,我想着大家夥兒一早要起來洗漱吃飯,沒有水洗漱做飯可不行,這才花大價錢請解同志幫我拎兩桶水來解燃眉之急,怎麼從沈知青嘴裡說出來,這麼陰陽怪氣。”
她細嫩胳膊上的傷痕觸目驚心,早已經醒來,站在院子裡得付凱旋看見,走過來道:“喬知青,怎麼回事,昨晚我們都沒有洗漱,留着水讓你今天早上做飯,缸裡怎麼會沒水。”
“這就得問沈知青了。”喬希瑤語帶嘲諷的看沈夢雪一眼。
他們一行六人,包括她在内的五個知青都灰頭土臉,隻有沈夢雪臉上手上幹幹淨淨,水去了哪裡,不言而喻。
“沈知青,你怎麼能因為一己私欲,用掉缸裡的水,讓人家喬知青一大早去打水,險些沒命。”付凱旋身邊的何恒書氣憤無比,“你也太自私了。”
“缸裡的水我用都用了,你們指責我也沒用。”沈夢雪心虛地理着頭發道:“反正今天該她做飯,就該她打水回來用,你們要是看不過去,可以幫她打水啊,再不濟,也像她一樣,花錢請人打水,我看村裡人挺樂意幫人打水的。”
同樣走出窯洞的舒曼,聽到她這話,簡直快被她的厚臉皮折服了,“沈知青,你也不想想,咱們知青人生地不熟的,本該互幫互助,你把事情做絕,輪到你做飯,你也得自己挑水做飯,到時候誰會幫你打水?”
她說完這話,拉着喬希瑤的手,輕言細語地說:“喬知青,我屋裡有治療外傷的藥膏,你跟我進屋去,我給你抹點,一會兒我再幫你做飯。”
“好,謝謝你。”喬希瑤毫不客氣地跟着舒曼進屋。
擁有靈泉的女主,她用的任何東西都帶有靈泉的特殊功效,能用她的藥膏,喬希瑤手上的傷很快就會好。
而一直默不作聲,跟個隐形人一樣的劉曉梅,默默注視着這一切,什麼都沒說,慢條斯理地在院子角落裡梳着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