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是真的犯困,白天都在車上,她在車上睡不好,現在到了酒店,更加沒得睡了。她看着精神奕奕的瞿木,問:“你開了一天的車,不困嗎?”
“困也不敢睡啊。”瞿木說,這裡陰風陣陣的,加上秦甯說的那些話,他哪敢睡?
“叩叩叩”
“叩叩叩”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一遍又一遍。
林眠連忙起身,想去開門,卻被瞿木拉住了。
“不要去,這個敲門聲不像是認識的。”瞿木低聲說。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門外敲門的聲音越來越急躁,速度也越來越快,聽得瞿木的心髒也随着敲門聲快速跳動,“砰砰砰”。
“啪嗒”一聲,門打開了。
況衍君走了進來。
“怎麼是你?”瞿木看到是況衍君,心跳才平緩了一些,“你敲門那麼急幹嘛?而且你不是有房卡嗎?”
瞿木話音剛落,才發現況衍君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林眠看過去,那個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的模樣,身材有些微胖,長得倒是白白淨淨,此刻滿臉慌張,左顧右望地跟在況衍君身後。
“我剛剛拿了東西,出來發現他在門口敲門,就把他帶進來了。”況衍君開口解釋道。
“你怎麼能随便帶人進來啊?萬一他...”
瞿木看了眼那個男人,基于最基本的禮貌,他将“不是人”這三個字咽了下去。他現在看這個酒店裡的人,都不像是人。
男人進了屋内,看着他們三個人,聽到站在他們中間的那個男人說的話後,他才顫顫巍巍的解釋:“我姓李,木子李,你們可以叫我二喜。”
“我...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李二喜有些崩潰的蹲下身,捂着頭,嘴裡念念叨叨着:“我今年三十歲了,三十歲了,馬上就要死了,我一定會死的。”
聲音雖然不大,但屋内很安靜,他說的話一字不差地落入大家的耳朵。
林眠扯了扯瞿木,小聲說:“他有一些奇怪。”
瞿木也看出來了,隻是...看現在這個樣子,這個人好像在門外遇到了什麼事。
“李二喜,你是不是在門外遇到了什麼事?”瞿木問他。
李二喜擡起頭,看着瞿木,眼神有一些恍惚,說:“我...我醒來之後,就在這裡了。不是我要來這裡的,我明明就不在雲縣。”
“這人瘋了。”瞿木無奈攤手對林眠說。
林眠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也不能直接把他趕出去。隻好上前扶起李二喜,讓他坐下,先安撫他的情緒。
……
酒店的一樓處。
燭火将女人的身體拉的又細又長,随着燭火跳動而左右搖晃着。
密閉的空間裡,一道清脆和一道嘶啞的聲音交替。
“怎麼辦?他們會壞事的。”清脆的女聲裡帶着一抹哭腔。
“隻要他們明天離開,一切還是照常進行。”聲音嘶啞的就像是用指甲劃過牆壁的聲音。
“可是...他們會這麼輕易地離開嗎?
“還有那個女人,她...太可怕了,我隻是靠近她,就感覺到...”
牆上的影子顫抖了一下,正如同女人的聲音一樣發顫。
“有人來了。”
牆上的影子停止顫抖。
阿雲從椅子上起身,端起蠟燭,笑着往外走去。
一樓的前台大廳處,秦甯正在此處站着,目不轉睛地盯着從一旁走進來的阿雲。
“有事嗎?怎麼親自下來了?”阿雲出聲說,并将前台的蠟燭點亮。
秦甯握緊藏在衣袖裡的驅魔弓,感受到驅魔弓的震動,問她:“剛剛那位老太太呢?你的奶奶。”
“奶奶年紀大了,睡去了。晚上都是我負責照料店裡。”阿雲回答的不緊不慢。
“雲縣隻是個小縣城,晚上經常斷電,你不要想多了,快睡去吧,今晚你一定會睡個好覺的。”阿雲笑着對秦甯說。
秦甯垂下眼,袖子底下的驅魔弓震動的厲害,面前這個阿雲不是人。
阿雲見他不說話,隻是站在那兒,走上前輕聲問:“怎麼了?”
秦甯猛地擡起頭來,伸出藏在袖子裡的驅魔弓,對着阿雲伸了過去,隻見面前的阿雲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了。
秦甯看着周圍,隻有燭火在跳動着,根本沒有阿雲的影子。
被她跑了。
秦甯沒有急着去追,而是在前台處查看了一下。剛進入前台的時候,這裡就隻有一台老舊的台式電腦,而那位老婦人沒有登記他們的身份證,而是直接給了房卡。
桌上有一個小本子,上面記錄着今晚入住的客人。
隻登記了四位客人,秦甯一行人都沒登記上。
而這時,燭火被風吹滅了,室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房間内,林眠正安撫好李二喜,讓他喝上一口瞿木帶的礦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