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木待在原地,滿腦子都在思考該怎麼回答。按照河神的那個傳說,自己應該說是木杵?可問題是,自己沒掉東西啊。
他擡眼看去,怎麼這銀杵和金杵這麼亮眼,亮的他眼睛都快張不開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真見到了神。
“哪一個?”細腰再次詢問,聲音和善的仿佛瞿木真的掉了杵。
瞿木癡癡地擡起頭,看向那金杵,在這昏暗的屋内閃閃發光。
不對,瞿木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想了一下,這金杵也就會發個金光,他又不缺這點金子,想要回去讓衛管家給自己打一個就好了,還比這個更漂亮。
但秦甯也沒教自己怎麼回答啊,答錯了會怎麼樣?
“我沒掉杵。”瞿木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索性實話實說。
細腰眯着眼,看看想杵又看看底下的人,說:“那這兩個杵是誰掉的?”
“不知道。”瞿木看着這個眯眯眼妖物,有些無語。這一個金杵一個銀杵,真的是别人掉的?
“既然你沒掉東西,你找我有事嗎?”細腰将金杵銀杵收起來,坐在橫梁上,眯着眼看着瞿木。
瞿木撓撓頭,“有事。”
“什麼事?”
“你能為我流一滴眼淚嗎?”瞿木說。
“咦?”細腰歪着頭,“你不要金杵,也不要銀杵,你要一滴眼淚?”
“咳咳。”瞿木挺立了身姿,正準備開口說出“我就是這麼視金錢如糞土的人”時,就聽到細腰說:
“你還真是貪心。”
“啊?”瞿木不懂,“比起金銀,這更貪心?”
“想要獲得一滴真誠的眼淚,多難啊。”細腰點點頭,一臉嚴肅地說。
“我不要真誠的眼淚,我要妖物的眼淚。”瞿木擺擺手,“就是像你這樣的妖物,流的一滴淚。”
說完,瞿木自己也覺得怪怪的,既然都是妖物了,為什麼還會流眼淚?也沒人敢得罪它們啊。
“哦哦,可是不管是人還是妖物,落淚都是哀傷而緻,這哀傷又來源于真誠。”細腰說。
瞿木語塞,這隻妖物怎麼還能說出這麼...富有人類情感的話?
細腰在橫梁上,見瞿木苦惱的模樣,便從橫梁上下來,落在瞿木的肩膀上。
瞿木側過頭,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小人,梳着高高的發髻,眼睛眯成一條縫,臉是對着自己的,隻是...它眼睛眯成一條縫,真的能看見自己嗎?
“你要我們妖物的眼淚做什麼?”細腰問。
“為了活命,有人給我寫信,說我拿不到妖物的眼淚,就會死。”瞿木粗略的解釋,這中間的事說來話長。
細腰突然激動的跳了一下,旋轉着身體說:“這一定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隻有愛人的淚水,才能治愈書生的病。”
瞿木:……怎麼遇到的不管是人還是妖物,沒一個正常的。
“所以你能幫我嗎?”瞿木再問。
細腰搖搖頭,說:“實在是抱歉,我不愛你,無法為你流下淚水。”
瞿木:……不愛我,我也不介意這滴眼淚是怎麼流的。
“我可以出去嗎?”瞿木已經放棄了,他要找秦甯!
“可以。”細腰還是待在瞿木的肩膀上,眯着眼,看着瞿木。
瞿木走到門口處,看着被關上的門,伸出手一推,門就打開了。
外面明媚的太陽照射進來,刺的瞿木恍惚了一下,肩頭的細腰淡定的坐着。
“秦甯!”
瞿木喊了聲秦甯。
“我們在就這。”秦甯抽了一下嘴角說。他和林眠就站在門口旁邊。不過這個樣子,看來瞿木通過了考驗。
每個妖物都有自己的習性,細腰是杵化成的妖物,要想和她說上話,那就得通過細腰的考驗。
“這是什麼?”林眠一眼就注意到瞿木肩上的小人,看着還挺有意思。
“阿細。”秦甯喊了一聲。
細腰聽到有人喊自己阿細,頭微微轉動了一下,眯着眼睛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又抽了抽鼻子,随後才欣喜地說:“是你。”
“嗯。”秦甯點點頭,阿細便從瞿木的肩膀上飛到秦甯的手心處,朝他作了個揖。
秦甯和阿細寒暄了一下,才跟阿細介紹瞿木和林眠。
阿細都一一作揖。
“你們原來是朋友,”阿細說道,“隻是,妖物的眼淚這件事,我幫不了。”
“自從和你父親見過後,我就再也沒有哭了。
“而且,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阿細解釋說。
一旁的瞿木滿頭黑線。
林眠好奇地看了看阿細,又看向瞿木,那好奇的眼神被瞿木直接攔了回去。
“她胡說八道的。”瞿木拉着林眠說。
“啊?”林眠沒明白,她覺得阿細說的很認真啊。
秦甯也怔了一下,妖物和人類不一樣。他來找阿細,也是因為阿細長時間生活在人類的宅院中,更像人,也更懂人的七情六欲。
更因為與阿細初見時,那會兒她在哭,那也是秦甯第一次見妖物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