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看着這群蝴蝶匍匐在地面上,偶爾會有散開,仔細一看,才發現底下是蝴蝶的屍體,零零散散的蝴蝶屍體碎片,就這麼在地面上,觸目。
但同時,她也感受到了虔誠。
蝴蝶不是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它們有序的朝前前進着,在在每一堆屍塊處虔誠的停留,就像是真的在進行着祈禱和儀式。
林眠他們也沿着小路往前走,越往前走,蝴蝶也越來越多了。而前面也越來越亮了,就像是星星點綴在這條小路上一般。
“這和預想的不太一樣啊。”瞿木伏在林眠耳邊小聲說。他也不想打破這一刻的甯靜,又想和林眠說話。
對于這一場蝴蝶葬禮,他感覺自己更像是個遊客,沒有辦法共鳴,但享受着視覺盛宴。
林眠看了眼瞿木,搖搖頭,沒說話。
往前走了一段路,就有些不一樣了。
前面到處都是蝶翅,用蝶翅做成的樹、地面上鋪滿了蝶翅,這些蝶翅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而不斷地有蝴蝶前來拿走一對蝶翅。
瞿木看着,原來自己做的蝶翅是給這些蝴蝶們。
林眠走在最前面,突然她停了下來。
緊跟在後面的瞿木也連忙停下,探着頭看向前面。
秦甯在小路的另一邊,也停了下來。
面前是一群蝴蝶,在半空中飛成一個弧形,密密麻麻的,擋住了前面的路。這些蝴蝶都沒攻擊的意思,但也确實攔住了他們。
林眠想了想,從身上掏出信,遞了過去,蝴蝶就将信打開,拿出裡面的那對蝶翅後,就将信還給林眠,之後散開了。
林眠看了眼對面的秦甯,朝他點點頭,擡腳往前走。
她走過去,蝴蝶們又聚集在一起,把秦甯和瞿木攔了下來。
“什麼意思?”瞿木懵了,這不給他和秦甯進去?
蝴蝶不會說話,隻是固執地聚集在一起,将這條路攔了起來。
秦甯一個縱身跳躍,就跳到瞿木身旁,說:“看來進去要通行證。”
“什麼通行證?”
“那個蝶翅。”
瞿木一聽,蝶翅?自己也有啊。連忙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對蝶翅,遞上去,果真有蝴蝶将蝶翅拿走,随後散開,讓瞿木進去。
“真有用啊。”瞿木不可思議地說,連忙踏過去,并不忘回頭對秦甯說:“你看看地上的這些蝶翅你能不能撿一對過來,我先進去了。”
說完,蝴蝶們就将他們隔絕開了。
秦甯看着面前的一堵蝴蝶牆,強闖過去?看樣子不是不可行,這些蝴蝶并沒有什麼殺傷力,隻是數量多。
但看到了剛剛的場面,秦甯并不是很想這麼做。
至少目前他所看到的蝴蝶葬禮,還是十分虔誠。他也無意破壞蝴蝶之間的信仰。
他選擇扭頭回去,去找一下有沒有别的途徑。
林眠和瞿木相視一眼。
“秦甯怎麼辦?”林眠問。
“沒事,他會有辦法。”瞿木吊兒郎當地說。反正秦甯自己一個人也不會出事,但是他不能離開林眠。
林眠想想也是,秦甯這麼厲害,肯定有辦法進來。
“我們先往前走走吧。”林眠說,前面那處光亮處,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行。”瞿木點頭答應。
他們兩個一起往前走了一段路,發現這裡十分的空曠,連蝴蝶都沒一隻,但有很多的面具,用着麻繩穿起來,挂在樹的腰身上,将這裡圍成了一個圈。
“這到底是做什麼啊?那隻大蝴蝶也不知道去哪了。”瞿木走到面具面前,随便翻了一個看看,并說:“這些面具會不會有書簽啊?”
林眠也是這麼想的,和瞿木說:“我們找找看?”
這裡大約有上百個面具,兩個一起翻看,也不用多少時間。
“行。”瞿木點頭後,就翻了起來。
結果,林眠還真找到了一個書簽。
【在這裡,我認識了一個人,他和我一樣,都是人。】
“我剛剛看了,我這邊都沒有。”瞿木走過來,發現林眠手上拿着一個書簽,問:“寫的什麼?”
見林眠沒回答,瞿木低下頭看了下,說:“人?”
“看不明白,不過和蝶翅也沒什麼關系。”瞿木在旁邊說。在他看來,這個人實在很奇怪,竟然還在這裡留了書簽,而且還和林眠一樣,身上有同樣的菌絲。
林眠将書簽收起來,說:“我們去那邊看看,我看那邊有個用面具組成的雕像。”
“啊?”瞿木檢查的是另一邊,自然沒有注意到還有雕像這回事。
他跟着林眠走到一個角落處,确實看到了一尊…雕像?這是用面具弄出來的一個人形物,大約到自己的胸口處。
瞿木看了看這些面具,和挂在繩子上的也沒什麼區别。
林眠剛剛翻過這裡,沒有書簽她就走了,這會兒才有空細細打量。
“有字。”林眠指着一個面具說。
瞿木連忙湊上去看了看。才發現,這些面具上都刻了小小的一行字。
他看了看,發現這些字都是記錄了阡陌将軍的來曆,以及方相面具的由來。
“蝶翅的能力是鎖靈,能将死去之人囚禁于面具之中。被囚禁的亡靈在此處等待死亡與新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