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預想的結局實在要好很多,所以生怕孟芙在幾人遊說下改變主意。
玻璃杯裡酒水一滴不剩,貝舒言笑容感動,“孟芙,以後在學生會裡,學姐會幫着你的。”
真心還是假意都無所謂,現在要做的是讓孟芙松口放她走。
孟芙沒說話,以後在學生會裡恐怕很難見面了。
在池骞以為這件事就這麼輕飄飄揭過而覺得索然無趣時,孟芙再次開口。
“學姐,我喝的酒你還了,所以這件事兩清,但你設計我的事還沒算。”
她面上有些為難,“我不想讓别人覺得是扶不起的那種人,不想讓願意幫助我的人失望,所以學姐,我還要想想怎麼做才好。”
無措的目光去看池骞,一副苦思但實在想不出還能怎麼做的樣子。
池骞消沉的興趣立馬又被激起,他好為人師啊,主動湊過來給她出主意,“妹妹,貝舒言為什麼能整你啊,因為是你頂頭上司啊,都這樣了還能讓她待在學生會嗎?等着繼續被整?”
孟芙像是被他的話吓到,目光退縮,踟蹰去看倪美珂,想從她那尋求建議。
倪美珂眼一轉,突然笑了,還得感謝池骞給她靈感,與其一幫人在這威脅貝舒言,不如直接給貝舒言踢出去,空下來的副部長位置給孟芙争取一下。
有點難,但不是全無可能。
她想到貝舒言剛說的,孟芙在學生會裡也過得不太平,裡面都是些看人下菜碟的,沒背景确實寸步難行,自己沒經曆過那種處境,所以思慮不周了。
還是得使點力給孟芙送上管理層,這樣才不至于什麼人都能拜高踩低地來欺負一通。
她歪斜的姿勢坐正了些,擠在孟芙身邊,把話題主導權接過來。
“貝舒言,我的事迹你應該聽過,聽說還連續兩周在你們例會上被當做反面典型通報,今天這事呢可大可小,看你識不識趣了。”
“你們高三不是都在備考嗎,反正也都打算退學生會了,早退晚退沒什麼差别,你現在退了,再舉薦孟芙做副部長,成不成你的事兒都一筆勾銷,也算我倪美珂欠你個人情,怎麼樣,不吃虧吧?”
貝舒言能說什麼,有的選嗎,把她必須答應的理由一條條列出來,根本沒留拒絕的餘地啊。
不過也不至于太難接受,倪美珂的人情還算有點用,已經做了決定的事她不會再猶豫不決,點頭答應後主動提醒,“我舉薦是沒什麼問題,但紀檢部有陶盼在,比孟芙更有資曆,丁凝也比較屬意把她帶上來。”
還有句話她沒明說,陶盼跟何漾苒關系好,想把她擠掉,何漾苒可不會袖手旁觀,而在星洲跟何漾苒最不對盤的數倪美珂,兩人各有要幫襯的人,遲早要正面碰上的。
倪美珂還不把何漾苒放眼裡,搭在孟芙肩上的手揮了揮,“做你該做的就好,其他的不用操心,那就再見吧,貝舒言學姐。”
身後兩個男生沒說話,貝舒言攥緊的手松了松,沒有再套近乎或者道别什麼的,知道這些人不在意,也不給自己找難堪,起身默不作聲離開。
段弋的可樂喝完,習慣性把罐子捏扁,手一擡丢進孟芙腳邊的垃圾桶裡。
人吓得一激靈,孟芙這次是真的沒演,實打實專注看倪美珂呢,事情如她所願,甚至過程要更輕易,都沒用她刻意說些什麼引導,倪美珂就快刀斬亂麻地解決了。
心裡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她從小沒朋友,覺得自己不讨人喜歡啊,經常被一幫小孩圍着罵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有時候還會連累媽媽挨罵,說她不正經是個狐媚子,指不定是個破壞别人家庭的三。
那時候還小,幼兒園呢,什麼都不懂,但也很敏感了,知道他們罵的都不是什麼好詞,說她就算了,罵她溫柔漂亮的媽媽怎麼能忍,于是小小年紀展現出萬夫不當之勇,愣是把嘴賤的幾個小男生揍得鼻青臉腫,一個個冒鼻涕泡往家跑。
後來呢也沒人管起因是什麼,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幾個家長堵在家門口要說法,話是越說越難聽的。
什麼孩子沒有爸爸教育果然不行,沒家教呢,我們家孩子從來沒跟人拌過嘴,在家裡都聽話着呢,怎麼你家孩子一來就打架,管不好就别帶出來。
後來說了什麼就不知道了,耳朵被媽媽捂住了,把她帶進卧室裡,平時喜歡的娃娃玩偶一個個挑出來堆在她身邊,說年年别怕啊,跟小夥伴們一起玩,外面那些叔叔阿姨不是讨厭年年,裡面有誤會在,媽媽去幫年年解釋清楚。
那時候是真信了,覺得明明不是自己的錯,憑什麼一股腦都來指責她,一定是媽媽說的那樣,有誤會在,大人都是大人了,還能欺負小孩子嗎。
她在屋裡玩的不亦樂乎,不知過了多久,媽媽才送走那些人,回來以後摸着她的頭,說年年咱們換個地方住吧。
換地方好啊,能認識新朋友,再也不用見到那幾個讨厭男生了,于是歡快點頭。
後來搬到現在住的小區後,大家友善很多,但她也沒結交什麼新的朋友,小時候的陰影在,為了不受傷害下意識會展現出霸道強勢的一面,同齡的小孩子都怕她,很少願意和她一起玩。
這麼多年下來,即便她現在學聰明了,把帶刺的一面隐藏起來,也隻有一個住在對門的溫柏庭關系還算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