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家大宅,鶴老爺子召開的每月一次家庭聚餐,隻要沒特别忙的,都會到場。
鶴鸢剛巧今天休息,也被叫過來了。
此刻,她面色不愉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戴上耳機隔絕一衆親戚的聒噪詢問聲。
本來一開始她還能禮貌應付幾句,被問得煩了,又加上原本心情不算好,之後懶得裝乖,尋個舒服的地方窩着,全當他們不存在。
“小鸢現在怎麼一點規矩都沒有,我不過關心問她一句話,結果……”
“現在有的人厲害了,慣會擺臉色,不高興給誰看?”
“可不是,原本結了婚性子也該收斂一些,沒想到現在更加肆意妄為。”
“小翎也不靠譜,還是你家的鶴鸾最穩重……”
鶴鸢把耳機聲音又調高了一點,直到徹底蓋過一衆議論聲。
在鶴家的年輕一輩裡,鶴鸢排第一,鶴鸾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堂妹鶴翎年紀最小。
在旁邊故意挑事的女人正是鶴鸢的繼母,端着賢良淑德那一套,暗地裡各種敗壞鶴鸢的名聲,來彰顯自己親兒子的優秀。
鶴氏名下的千鶴集團,繼承人正是鶴鸾,原本應該是鶴鸢的,不過她沒興趣這行,要不然一開始也不會學醫而是去學金融了,剛巧叛逆的還有堂妹鶴翎,同樣背道而馳地選擇成為一名律師。
不過她們兩個在集團的股份加起來,足以制衡鶴鸾,那個位置可以不要,其他的利益卻不能拱手相讓。
“堂姐!”
姗姗來遲的鶴翎一眼注意到目标,猶如炮彈一樣發射向鶴鸢,結果撲了個空。
鶴鸢眼皮一跳,迅速挪到另一邊,躲過鶴翎過分跳脫的熱情。
鶴翎沒抱住人也沒難過,殷勤地貼過去。
“堂姐,咋沒看到姐夫?”
鶴鸢沒回答,摘下耳機,示意道:“去外面透氣。”
“不進後院看看爺爺嗎?”
“我看過了,晚宴我也不吃了,免得又把他氣得血壓升高。”
“哦哦明白。”鶴翎不再說話,乖巧地挽着她的手腕,黏糊糊地跟着走出去。
鶴翎很親堂姐,知道鶴鸢和爺爺脾氣沖,每次都鬧得不好看,然後不歡而散,即便她的本意不是如此,但是有繼母的挑撥,想要好好說話都很難。
走出宅子後,鶴翎見鶴鸢悶悶不樂,思忖着能影響情緒的不是男人就該是工作了,于是大着膽子又試探一句,“姐夫沒來?”
“離了。”鶴鸢雙手插進大衣兜裡,淡淡地補充,“然後昨天跑了。”
“啊?啊啊?”鶴翎震驚地張大嘴巴,後知後覺意識自己叫太大聲立刻捂住嘴巴,眼裡依舊透露着難以置信。
“還帶走了一隻狗,一件我的白大褂……”鶴鸢百思不解,問鶴翎:“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鶴翎結巴:“留、留作紀念?”
鶴鸢沉默了。
鶴翎反應過來,連忙詢問:“姐……前夫哥他什麼情況?怎麼就突然結婚了?大伯和爺爺知道嗎?”
“他們不知道,你也别提,不過就是協議書上簽了字沒有到民政局辦理,也不算生效。”鶴鸢往前走了幾步,心情不好地薅了一下綠化帶旁的桃樹,簌簌落了一身粉色桃花。
唇紅齒白的冷美人和春日桃花适配度極高,這個畫面過于美好和諧了。
鶴翎在旁邊看直了眼,甚至想問堂姐今天的口紅色号。
聊了一路,鶴翎才知道鶴鸢先提的協議書,又沒長嘴,喜歡也不明說,甚至離了之後還……
“你把他攻了?第二天就拔那什麼無情去工作了!都不安撫一下嗎……”鶴翎一臉複雜地看着不明所以的鶴鸢,想不到她堂姐還有這麼渣的一面。
“有什麼問題?”
“沒沒沒。”鶴翎機靈地搖了搖頭,心裡腹诽堂姐大概拿的是火葬場劇本,真就小說照進現實。
隻是鶴翎不知道,前夫哥拿的還是帶球跑劇本。
鹿池還在上城區,此刻坐在朋友家附近新開的烤肉店裡。
然而烤肉沒吃幾口,胃裡突然一陣難受,想喝口酸梅汁緩解一下,結果咽下去沒一會兒,下一刻便偏過頭尋垃圾桶吐了。
“池哥,你沒事吧?”餘秋鳴被他下了一跳,抽了紙巾塞給捂着肚子的鹿池。
鹿池接過紙巾,道了聲謝。
餘秋鳴見他臉色蒼白,叫了服務員把酸梅汁換成一杯溫水給鹿池。
接下來,鹿池捧着熱水小口小口抿着,餘秋鳴坐在對面不安地吃着烤肉,時不時看他一眼。
餘秋鳴沒忍住念叨:“哥,你好像早上刷牙就開始幹嘔了,現在嘗點油腥的反應有這麼大,是不是胃出什麼問題,總不能是孕吐,我看你一整天都沒吃進去,要不要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