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
潇君想不明白他與陸硯能有什麼仇,即便想破腦袋她也隻能猜測是不是哪日陸硯來酒樓吃飯賒了賬?且一直拖欠不還?
不然還能是怎樣?
果然不能用尋常人的思維去思量一個變态的想法。
“你既與他有仇,那你去找他,與我們何幹?”
玄弋怒目圓睜,“他為你才殺了我兄弟,你說與你有沒有幹系?”
“為我?”
潇君有些懵的樣子,嘴裡喃喃幾句。
刹那間,潇君便想起陸硯在五回山為救她殺人。
隻能是因為此事!
她猛地擡頭,皺眉道:“你是那些刺客的人!”
*
而此時的宣甯侯府中,上元夜宴尚未結束,衆人推杯換盞間,近雲悄悄來到陸硯身旁耳語了幾句。
随後他便因不勝酒力被扶下去。
侯府浮岚居,近淵一身風霜立于中央,面容嚴肅,身姿屹然。
陸硯從他身後走來,“查的如何?”
“爺。”他忙朝其行禮,又将手裡的信封奉給陸硯,禀道:“據查,李叢年,字順安,鎮州人氏,自幼家貧,父母親者或死于饑荒,或入毒瘴,皆死在昭明十七年。”
陸硯看着手裡的信,又擡眼望向他,“昭明年間......那是十六年前?”
“是。”近淵又道:“那年他五歲,在父母死後失蹤,同村者以為他想是在山裡遇到野獸,葬身獸腹,不料四年後他又忽然出現,不久後離開村子,再沒了蹤迹,後來不知怎的來京城做了一名泥瓦匠。”
“此外他還有個摯友,與他經曆尤其相似,亦是失蹤多年又忽然出現,後來輾轉來到京城,開了家酒樓,名為“有家”。”
“有家酒館?玄弋?”
陸硯微微一怔,收起信封喚來近雲,“去将曾大人送來的畫像拿來。”
前日曾筠忽然登門,拜年之餘順口把秦望案的進展說與他聽,據說芍藥出事前,曾有人見到她的院子出現過一名黑衣人,縣衙根據目擊者的口述,繪制了一張黑衣人的畫像。
他見到時就覺得眼熟,可想不起來是誰。
近淵提起玄弋,陸硯才恍然覺得那畫上眼熟之人,與玄弋十分相似。
“爺。”
近雲卻拿着畫像,與吟霜一齊焦急地跑進來,“宋姑娘出事了。”
吟霜眼眶通紅,見到陸硯立即跪了下去,哭道:“陸公子,我家姑娘不見了。”
陸硯蹙眉,“怎麼回事?”
吟霜哭着将事情經過講述出來,“……奴婢與陳姑娘尋了好些時候,街上人群都快散了也不見姑娘的身影,陳姑娘回舅老爺家找了,我家姑娘不曾回去。”
“即便有事,姑娘也絕不會不跟我們打聲照顧,自顧去辦的。陸公子,我家姑娘定是失蹤,奴婢不敢貿然報官,隻有來尋您幫忙,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姑娘。”
話音才落,自屋外跑進一位小厮裝扮的少年。
“二公子,府外有個乞兒送來封信,說讓給您的。”
陸硯暗道不好,忙拿過信封打開來看,紙上寥寥幾句,大緻意思是:宋潇君現下在我手上,若想她無礙,隻陸硯一人獨自來京郊廢廟。
幾乎是立刻,陸硯就已猜到這封信是玄弋派人送來,而潇君有此一難,拜他殺李叢年所緻。
“爺,您難道真要獨自一人過去?”
近雲瞥到信上内容,不禁擔憂地道,“萬一他早有埋伏,非但救不出宋姑娘,您也難免置身危險之中。”
陸硯目光驟然發寒,不動聲色地碾皺手裡的信紙,哼笑一聲,“此人不知,我最受不得威脅。”
吟霜摸不準陸硯的意思,生怕他不管,立即仰起她涕泗橫流的臉,“那我家姑娘還在他手上呢。”
“你先别慌。”
陸硯拿過畫像仔細端詳,眉眼輪廓間實在不難看出,此人就是玄弋!
他一瞬間面沉如水,擡頭問:“韓紹可還在京城?”
近雲這些時日對永清縣衙的動靜十分關注,當即答道:“還在。”
陸硯點頭,扭頭吩咐适才的小厮下去備馬。
後朝近雲道:“讓韓紹設法去尋五城兵馬司借人,晚我小半個時辰去京郊,名目不要說是尋人,隻說找到他們追查的案犯。”
如此一來,即便報官,也傳不出潇君被人擄走的事,能保她名聲不受累。
近雲拱手稱是。
屋外正風聲蕭肅,冷意侵骨。
陸硯透過門頁望向庭院,眼中戾氣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