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八輛馬車一字排開,李簡管家将藥材清單交上去的時候,連沈周容的面都沒見到。
長青接了單子,随手召出三百六十八名鐵甲軍,将本來還帶有讨好意味的管家當即吓的失了顔色。
哆哆嗦嗦往回跑。
沈周容的車駕異常浩大。
一共五輛馬車,其中最大最豪華的,當屬皇都人人都識得的沈周容公主寶駕。
後面跟了四輛馬車,鼓鼓囊囊裝了一堆東西,大家都猜測,必是衣裳吃食之類。
畢竟一國公主出行,這些是最基本的。
車馬前後各兩百鐵甲軍,還有六百跟在隊伍最後。
聲勢之浩大,令人咂舌。
這還不算沈周安禦賜,由林硯之差遣,徹查災銀的各府人馬。加起來烏泱泱看不到盡頭。
兵部尚書隐藏在城門口的人群之中,看着個個威武雄壯的鐵甲軍,簡直樂的不要不要的。
與之一起悄悄來送沈周容的,還有工部齊呈齊尚書。
見老友呲着個大牙樂的就差流口水了,幹瘦的小身闆硬是穿過了人滿為患的長街,擠了過來。
一過來就開始揶揄。
“呦,這不是我們岑大尚書嗎,怎麼,公主殿下離京,你就這般激動?”
岑玄商先是吓了一跳,他都認真喬裝一早上了,怎麼還會被人給認出來?
轉頭一看,是自己老夥計,提着的心猛的放下,緊接着給了齊呈一個大白眼子。
傲嬌道:“怎麼,隻許你來,老夫便來不得?”
齊呈哈哈大笑,“來得,來得。隻是,看你樣子,今天沒向陛下上折子?”
岑玄商一噎,怪他。
往日裡沈周容做事太過放肆大膽,不把朝廷綱紀放在眼裡,于是他每日,除了關心邊防戰事外,想的都是以何種刑罰處死沈周容,因此,每日一封折子,從不間斷。
可這次,面對江南那幫私吞赈災銀子的蛀蟲,他第一次期盼沈周容的鐵血手段。
自己大概是瘋了。
罷了,瘋就瘋一次吧,人生能有幾個幾十年呢?
雖心裡期待,但嘴上可不承認,不能讓自己老夥計抓住自己的小辮子!
“哼!出城了更好,不在老夫眼皮子底下犯事,老夫難得清淨!”
話說完半天,等來等去等不來老夥計反駁,岑玄商不由轉過頭,卻對上了老友一臉你果然在說謊的表情。
難得的老臉一紅。
于是決定噎一噎對方。
“怎麼,你府中的亭子蓋好了?”
敢笑他說謊,他就笑他被公主拆了家!
誰知對方一臉不屑,甚至還笑了。
“公主金口,寶華鑒!岑尚書若有時間,歡迎入府品茶。”
岑玄商一驚,沈周容什麼時候給一個亭子賜名了,還寶還華?
不過這鑒字,倒有些意思。
既而一震,什麼寶,什麼華,明明是讓齊老頭好好反省的意思!
于是得意一笑,“改日有時間,一定登門拜訪!”
還沒得意夠,誰知下一秒,立馬就被對方猜透了自己心思。
“你是盼着殿下,去踏平劉欽的節度使府吧?”
岑玄商一哽,沒有接話,算是默認了齊呈所說。
“敢不敢打個賭?”
岑玄商一愣,“賭什麼?”
齊呈神秘一笑,“就賭殿下,不會動劉欽分毫!”
岑玄商兩眼一瞪,差點冒出髒話。
“賭注呢,賭注是什麼?”
“二十一根白玉參!”
岑玄商:“...... !!!”
*
李府。
“老爺,咱們兒子真的沒事了嗎?”
李夫人神色憔悴,短短兩日時間,竟生出了許多白發。
李簡算着時間,難得的撫上自己夫人的手安慰她。
“咱們弦兒,保住了!”
李夫人喜極而泣。
而下一秒,貼身嬷嬷驚恐的聲音傳來,李夫人再次雙眼一翻,這次,她暈倒在了李簡懷中!
“夫人夫人不好了!公子被鐵甲軍帶走了!”
馬車裡,正同林硯之喝茶的沈周容微微一笑。
“李簡這般寶貝他兒子,我将他帶來,好做林大人的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