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不羨已拿燭火試過,隻在入口處有風進來,證明整個福慶樓底下,是一片密閉之所。
一番操作,滲水的地方發現十幾處,可沒一處是有暗門的機關,就在所有人都洩了氣,以為真的搜查全了的時候,沈周容站在二層門口,看着腳下一小汪積水,下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命令。
搜查地下一層!
所有人家藏寶,不是藏在最隐秘的地方,就是藏在最不易發現的地方,這福慶樓地下一層東西雖擺的規整,可于第二層來說,可太随意了。
衆人都覺得,今天恐查不出其他髒銀,隻有不羨和長青,細細檢查灌水各處。
突然,一個小兵激動喊叫起來,“這!這兒!這兒有暗門!”
幾乎是在瞬間,所有人盡數趕到。
長青上前查探後返回,凝眉朝沈周容搖頭。
旁邊小兵為證明自己不是說謊,接二連三往地上倒了足足三舀子水。
水流汩汩,沒入牆根縫隙不見。
此牆背後必有蹊跷,沈周容看向身邊不羨,“你親自去二層,查看是否有水迹從此處滲下!”
不羨迅速離開,沈周容親自上前敲了一下石壁,确實如長青所探,不似内裡中空。
不羨去的快來的也快,而此刻,面帶喜色沖自己搖頭。
水沒有滲下,此處定有第三方空間!
沈周容心裡有了數,“聽聞民間有機關術極為精巧,能以小制大,以輕博重。”
擡頭環視四周,除了牆上懸挂各處的蠟燭燭台外,再無其他。
長青瞬間理會其意,第一個沖向最近的燭台。
周圍人一動皆動,最終還是第一個發現此處有異的舀水小兵,在一座燭台,發現一根從根部插入蠟燭内裡極細極細的韌絲。
如此隐秘,難怪連不羨都差點失手。
長青示意衆人退開,小心拉動韌絲,轟隆一聲,眼前石牆在衆人眼前緩緩移開約隻一人大小的空間。
不羨立馬探身進去,不一會兒,面色凝重的回來。
隻一句話,驚得衆人紛紛倒抽冷氣。
“殿下,下方是一處金殿!”
沈周容帶人進去的時候,整個地下幾乎不用照明,堆成山一樣的黃金将整個密室照的金光閃閃。
而這時沈周容才知曉,不是他們在第二層探不到這第三方空間密室,而是整座密室四周堆滿了金磚,挨着牆壁密密麻麻,隻在最中間留了一人大小,隻堆了一半的小小一條過道。
面對如此多黃金,沈周容卻笑不出來。
轉身向外走的時候吩咐長青,“所有金銀清點完畢裝箱造冊,待我們的人一到,全部押回京!”
此次下江南隊伍中,為押送糧草和藥材,她帶了三百多鐵甲軍,不曾想會用在此地。
回到衙門的時候,林硯之帶着人還在查閱卷宗。
少年俊朗的面容帶了濃濃疲色,帶着窗戶投下的光影,在長睫下映出一片烏青。
沈周容本欲離開的腳步一停,吩咐旁邊長青。
“去請林大人到本宮房間,告訴其他人,案卷一事不必着急,你安排将附近縣的書吏都借調過來,三日内不成問題。”
林硯之到房間的時候,房門開着,裡面并沒有人,正欲離開時,看到了迎面而來的沈周容。
少見的,身後跟了數個丫鬟。
見他站在門口,自然而然朝他打招呼。
“從昨日一直到現下,林大人未曾休息一刻,本宮去廚房瞧了瞧,帶了幾樣吃食,林大人一起用吧。”
林硯之見到了和從前完全不一樣的另一個沈周容。
溫婉,平和,又随意。
甚至連京都貴女都不像,倒像尋常人家的小小姐。
帶來的飯食也是平常人家就能吃到的小菜,沒有絲毫矯揉做作之意。
沈周容說,吃飯的時候不談公事,所以兩人安安靜靜吃了一頓飯。
吃到一半的時候,困意襲來,林硯之就這麼在人人畏懼的沈周容面前,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
守在門外的丫鬟們提着氣,踮着腳,輕手輕腳收了碗筷悄然離去,沒發出一點動靜。
沈周容從暗處召出庸守,讓他将人抱到了自己床上,關了門窗搬了躺椅在外面涼亭曬太陽。
沒一會,長青回來,将一封手書遞給她。
“公主,這是金丙萬提供的關于買官人員和牽涉其中富商名單。”
沈周容睜開眼随意看了一眼又閉上。
“此事急辦,不羨不在,你帶人去,如遇反抗,不必請示,就地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