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家族?”
沈周容整個人猛地一滞,突然想起皇城外玉鼎台祈願那日,她借機灌醉申屠令容,從申屠令容嘴裡套出來的話。
‘你父親為何要等洛恒回朝?’
‘因為,因為洛恒與你早有婚約!’
‘婚約?’沈周容吃了一驚,‘什麼婚約?’
申屠令容早已醉的神志不清,卻還是準确說出了心口深藏的秘密。
‘你們自小便定了婚約,你是北堂明禧,明禧……你是天阙王朝淙元帝唯一皇嗣!’
‘你知道嗎,你的家在大齊,大齊……有你血脈相連的親人,你丢了十三年,第五家族找了你十三年,還有我,也找了你十三年……’
大殿内,沈周容呼吸一緊,申屠令容的話,她本是不信的,可如今,她不得不懷疑,她是否真的是那位誕生于萬民期盼,承載了淙元帝一生期許而出生的明禧皇長公主。
“殿下?”
長青看着自家主子突然間似失了魂,擔憂的喊了一聲,卻見沈周容驟然轉過身來,淚眼冷眸直直看着她,似要将她穿透。
“我是她,對嗎?”
沈周容明明沒說名字,可長青就是知道她口中的那個她是誰,下意識的否認,在看向自家主子那雙看透一切的眼時,被她吞下喉嚨。
“那日我提及那位明禧公主時,你呼吸亂了一寸,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她對不對?”
長青還是沒能開口,無盡的沉默變成了無聲的肯定。
沈周容覺得老天跟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自從知曉南巡是一場皇上與劉欽早就商定好的明謀,我就一直在猜,我身上的蠱到底是怎麼解的。”
“我想啊想,想啊想,可我想明白了,卻不敢相信,逼宮那夜,隻有你喂我吃過那顆藥!”
沈周容發現真相,長青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雙眼泛淚,沒有絲毫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我知道,這是母後的意思,你是母後尋來的人,自然事事都聽母後的吩咐。噬心蠱能解,我相信,這背後你一定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可同時,也讓我想明白了另一件事——上元夜逼宮!”
跪在地上的長青一震,認命的閉上了眼。
“沈蕭狼子野心,我那好弟弟便安排我與他偶遇,借我體内噬心蠱催發,讓我開始一點一點觊觎那九五之尊的皇位!”
“你第一時間發現了異樣,也發現了我那好弟弟的圖謀,可你做了什麼?你選擇和他一起,讓沈蕭以為攀上了我的勢,從而引兵入京大膽入宮!”
“屬下該死!”
面對沈周容的話,長青無可辯駁。
“不,你不該死,你忠誠、勇武,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良将,你隻是為了我,做了妥協。”
沈周容轉過身,狠狠擦去了眼角的淚,“現在,我要你告訴我,母後要你瞞着我的到底是什麼?或者,北堂明禧的身份,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面對沈周容的質問,長青額頭貼地,一滴一滴垂落的淚,打濕了身下地面。
最終,終于開口,說出了自己藏在心口十二年的秘密。
“升平皇後生前,隻告訴屬下一句話,便是您明禧公主的身份,升平皇後命屬下立誓,若殿下身份不暴露,便讓您以大安鎮國公主身份幸福安康一生。”
“一旦有人查到您身份,便看大齊皇位上那人,升平皇後告訴了屬下您與洛恒的婚約,叮囑屬下,若您與洛恒曆經十三年仍兩情相悅,且洛恒願為您一生一世一雙人,您明禧公主的身份公諸于世便無任何不妥,可若非如此,一旦确定您明禧公主的身份,必将為您帶來性命之危!此性命之危,即便屬下,即便三千鐵甲軍在側,仍無法避免。”
沈周容仰頭擦去淚痕,“母後如何會确定本宮一定會有性命之危?!”
長青跪地如實相告,“升平皇後并未告訴屬下真實原因,不過,屬下想,有一人必然知曉!”
“誰?”
“和舒太妃!”
庸守在這一刻悄然出現又迅速離開,遞上大安最新傳來的情報。
沈周容打開,上面赫然寫着,洛恒派出的使團,不為求親,而是迎失蹤了十三年的淙元帝之女明禧大長公主回朝,并且有意透露了淙元帝為兩人幼時所定婚約!
情報在沈周容指尖倏然滑落,“起來吧,跪壞了身子本宮心疼。”
長青忙胡亂抹了臉上淚,起身時将地上的情報随手撿起,一眼便看到了書于上面的第二條消息。
沈周安昭告朝野,欲立沈周容為後,為此不惜發兵南境欲同大齊開戰!
長青呼吸急了一寸,“殿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