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昌浩。”
”張昌浩,他家是商賈世家,想來這些算盤上的東西,可是他與生俱來的本事,朕很想看一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以貴人之身為朕擔起這内庭的重擔。“
“朕告辭了,尚尊這就有勞你辛苦了。”
“臣侍恭送陛下。”
陛下走後,高寒将傅其琛攙扶起來,不解道:“其實有尚尊的舉薦,沒過多久,陛下也會下旨讓您協理内庭的事物,何必今日在陛下面前提起,反而落得不得好。”
傅其琛道:“陛下這樣果敢的人,不曾回話,那何必讓女子低這個頭呢?六宮印鑒一事,由我來說,總比讓陛下先開口更為恰當一些。更何況,這個機會本宮從來不是為自己求的,而是為了傅家,陛下終究是陛下,她手握四境兵權,若真想要擺弄朝局,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她遲遲未動不過就是在衡量四方局勢罷了。可陛下與傅家的心結總要打開,由我一個微不足道的貴人去講,總好過讓雙方低頭要恰當些許。總要有一次,有一個機會,作為讓雙方講和的開頭。”
“至于張昌浩嗎?總不能事事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沒過多久,沈一諾就得到了消息,心中驚疑不定。
倒是張昌浩,滿臉喜色,信心滿滿,勸慰沈一諾:“哥哥,我從小都在算盤堆裡泡大的,這點查賬的事,還能難到我,你放心這一次,我定将這賬本查的清清楚楚,若是能以此為契機,在陛下面前,将六宮大權歸于麾下,至于哥哥來說也是莫大的助力。”
沈一諾倒是有些猶豫:“傅其琛敢在陛下面前提出來,必然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要小心才是。”
“哥哥放心,我自是知道的。”
尚尊已經病了一個多月,這内庭諸事已雜亂不堪,因此三天後,萬裡黎就讓他們兩個趕緊決個勝負,好盡快主事,别錯過年終總賬。
這一天,除了鳳尊,沈一諾攜張昌浩之外,連洛修月也來了。
衆人齊聚尚宮局中,為了公平起見,兩人查看的都是司衣局,近半年來,有關衣飾的記載。
張昌浩有一個江陵商會的外家,打算盤的本事,簡直是出神入畫,他雙手如飛,一隻手打着算盤,另一隻手不停的翻着賬本,一個時辰都不到,帳目就已經理清楚了。
而傅其琛才看到了一小半,還在不緊不慢的寫寫畫畫。
張昌浩心裡,難掩自傲,這算盤上的本事,我還能讓傅其琛給比過了?
可是還是按照沈一諾昨日的囑托,他重新算了一遍,又将各宮的所用花銷以及司衣局的采買信息記錄下來。寫明白了各種布料的采買,使用,去向都寫清楚,算明白了,傅其琛也才看到一半。
張浩昌還是奈着性子等着,直到傅其琛看到最後幾頁,他才向皇上一一表明,将自己算的賬目信息呈了上去。
萬裡黎也有些驚訝,心想傅其琛當初跟她說的時候,信誓旦旦,如今難道就隻有這點本事?便先拿着張昌浩的賬目來看。才發現,僅半年,宮中有關衣飾的支出居然都高達三百八十多萬兩!花費最高的除了她的紫宸殿,就是尚君們所住的萬福宮。
萬裡黎越翻越心疼,想當年自己在西宛,一件衣服能穿三年多。如今登基了,總要做做樣子,沒法子。
但萬福宮,連先帝都不在了,為什麼能花八十萬多萬兩銀錢去買衣服?而且,這還是她和尚尊提了之後削減用度,尚尊那時候還說都是一家人,後宮又不是出不起這些錢,不要弄一個苛待庶父的名頭?八十萬兩銀子買衣服。什麼時候苛待過他們了?必須得再減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