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過梁錦北接二連三的催促,沈雲望當真想了一下,随後說道。
“内心豐盈,獨行如衆。不物于物,不念于念。慢品人間色,閑觀萬事長。”沈雲望原是不大算說的,可不知怎麼,就這麼突然念出來了。随即懊惱不已,但見梁景北一臉莫名,心裡才放下心來。
“知道怎麼找了嗎?”沈雲望料定,梁景北想不到什麼意思。
“額,知道,當然知道。”
“啊?”梁景北居然知道,沈雲望吃驚不小。
“不就是體态豐滿一點,會管家,長得好看,還會做菜嗎?菜燒鹹點嗎?簡單。”梁景北說完,還一臉肯定的點點頭。
沈雲望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狩獵的号角已息,篝火熊熊燃起,在夜幕的庇護下,營地裡洋溢着熱烈的歡樂。
廚子于衆多獵物中挑選了最肥美的肉,烤制于火光之中。獵物在火焰的熏陶下,皮膚漸漸轉為金黃,滋滋作響,散發出誘人心弦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
高台之上,萬裡黎正在款待兩位使者。歌聲起伏,舞影婆娑,歡快的旋律與節奏感染了每一位在場的人。
歡笑聲、交談聲、歌唱聲交織在一起,如同美妙的樂章,奏響在這星辰之下,使得這狩獵之夜更添幾分迷人的韻味。
杯盞間,酒香飄溢,自遠方的醇釀,盛滿玉杯,泛着琥珀般的光澤。
鳳尊也飲了兩杯,明明酒香淡而無味,卻覺得頭暈目眩,責怪自己許久不曾飲酒,如今竟然不勝酒力。
但萬裡黎正在和西宛使者說話,今日,兩位使者興緻很高。從西宛的趣事,談到這次狩獵,大楚的風情甚至提出來往貿易之事。
萬裡黎也感受到了使者這份興緻,推杯換盞間,一時之間也沒有留意在旁的鳳尊。
倒是洛修越發現了,忍不住輕聲:“今日大典多由嵘賓主持,鳳尊要是身體不适,告退片刻便是。”
鳳尊本來還想堅持,但衆目睽睽之下,更怕自己失态:“也好。”
洛修越本想喊方常應和李常應,卻發現他們坐在沈一諾還有張昌浩的後面,相距甚遠。
鳳尊也發現了道:“算了,這裡去營地也就幾步路,不妨事。再說今日有西宛使臣在,因為我一個人,走了這麼多人也不好看。”
洛修越想想也是,内廷人實在太少,走了一半之多,确不恰當。隻能自己扶着鳳尊,先行告退了。
沈一諾也注意到了二人離去,可就在這時,傅其琛竟然向他祝酒。沈一諾推脫不掉,隻能飲了兩杯。
宮女和内侍在鳳尊和洛修越二人身後随侍,從宴會場走向營地。
篝火在夜風中閃爍,火光若隐若現地映照在營帳上,投下了斑駁的影子。
營地寂靜,不少人已經收拾東西準備拔營,不似白日裡的熱鬧 ,遠處的樹林在夜風中微微搖曳,發出沙沙的低語,仿佛是大自然在夜間的歎息。
這聲音,與白日的鳥鳴和獸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洛修越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孤寂與荒涼。
他們的步伐在寂靜中顯得尤為清晰,每一次玉步輕移,都似乎在與夜晚的甯靜較勁。
洛修越忍不住提了話題:“修越有一事想問問。”
鳳尊疑惑道:‘你說便是,還有什麼是我不能告訴你的嗎?“
"鳳尊可知,赫連·羲和和秦摩?"
鳳尊微蹙着眉頭:"你怎麼會想起來問他?是因為陛下将秦侍人帶到宮中?“
"前日看到秦侍人在比武場上的英姿,忍不住心生向往。卻又好奇後來陛下與我說起赫連·羲和和秦清的事。”
“陛下重視情誼,最是仁義。好友之死,陛下心中難受。可既然赫連·羲和已死,為何陛下對秦摩之死,依然額外的痛惜和悔恨,心中覺得有些疑惑。”
鳳尊歎口氣:“隻怕陛下這是壓在心中好多年了,此刻才能發散出來和你說說。”
“當年赫連·羲和和部下其實是兵分兩路走的,赫連·羲和告訴屬下是前往北慶,這也是最可能的一一條路。”
“但陛下當時認為,赫連·羲和連自己親弟弟都可以下手。就算是告訴屬下此路,也未必是真的。反而如果赫連·羲和南下前往大楚。不僅路近,而且還可以做北慶的内應。于是陛下便提出了要南下。”
“秦摩卻認為,她在赫連·羲和那潛伏多年,不肯讓步。于是她們兩人就各帶了一隊兵馬,前往前去追擊。結果……秦摩遇上了赫連·羲和的手下殘部。兩方對峙自然認出了秦摩這個叛徒,于是将秦摩虐殺了。”
洛修越猜測道:“原來如此,隻怕陛下一直很懊悔,如果當初反對秦摩或者和秦摩一起前往,秦摩可能還有機會可以活着。”随即轉念想起了什麼,追問道,“那秦侍人被陛下帶入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