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雪師姐的院子竟還落雪,溫度比鳳梧山其他地方要低了許多。台階旁還栽種些兩株紅梅。
這讓阿濛想起自己日常照料的梅樹。
不知它與鶴君如何了。
她樂于接觸新鮮的世界,卻也很戀家。
渚雪師姐遲遲未歸,阿濛坐在台階上,默默研究着漓給她的《晦明神卷》。
眼下已經抵達四聖獸山了,為何卷中那猛獸沒有任何反應?
它要自己來此究竟有何目的?
“我已經到了,你的目的達成,為何還不現身呢?”
回應她的,隻有鳳梧山的啾啾鳥鳴。
阿濛歎了口氣,真難伺候啊。
雖不知它是何種兇猛獸類,長什麼模樣,但是真想見它一面啊。
她坐在石階上打了會兒坐,然後靜靜地等待渚雪師姐回來……
長濬來到這院子門口時,看到一個白衣小仙子抱着一卷畫,歪着頭,坐在台階上,睡着了。
梅影疏橫,暗香浮動,她如雪般。
長濬的目光掃過她的手指,這就是渚雪帶回來的同門?
聽說她天生四指,還是個啞巴。
藏拙?
且讓他來試試。
他當即運法,空中出現了六團赤紅火團,朝阿濛飛去。
火焰眨眼來到了阿濛面前,隻要再近一點,就能燒毀她那又卷又翹的睫毛。
然而她真的睡很沉,沒有任何反應。
長濬冷哼一聲,收回了火焰。
果然如阿萱所言,她是這般弱小,連危險靠近也感知不到。
火光喚醒了阿濛,她睜開了濛朦胧胧的眼,長濬已來到了她面前。
那是一張俊美舒朗的臉龐,發髻上插着一柄朱色鳳羽簪子,眸如月華,俊朗高貴。
他抓住她的發髻,把人給提了起來。
阿濛的頭皮傳來一陣刺痛。
長濬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厭惡。似乎在通過她憎惡另外一個人。
“你太過弱小了,我不屑傷害你。”
阿濛看了一眼他的心,他本是想用火燒傷她,以此向渚雪師姐示威。
“告訴渚雪,這次試煉她若撞上我,她的命和皇位,我都拿走了。”
“阿萱将她當姐姐,我可沒把她這個小偷當妹妹。”
阿濛掙紮着蹬了他兩腳,可以說是棉花撓人,有氣無力。
“長濬!”
渚雪歸來,撞見他欺負阿濛,霎時間已至身前,掌覆了一層雪青色的火焰,一掌拍向長濬,長濬側身躲開,他身法輕盈,輕而易舉。
長濬用力一甩,将阿濛扔到了渚雪身上。
隻是露出了腕間的朱紅色的情絲镯。原來他也未做到太上忘情。
長濬淡淡掃了她一眼,将一張紙條飛入阿濛懷中,“這是阿萱托我給你帶的話。”
阿濛拆開來看,上面龍飛鳳舞地幾個大字:敢搶我姐姐,我就揍你。
長濬厭惡的眼神從阿濛身上,轉移到了渚雪身上——
“怒有何用?你打不過我的,渚雪。”
“你自己心裡清楚,位階每差一級,都是怎樣的天塹鴻溝。”
“當初你父親憑借實力奪走我父親的帝君之位。”
“如今我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向你讨回來。”
“我會在大賽之上再次擊敗你。你輸我三次,鳳凰帝君之位,我瞧你父親有何顔面再強行給你。”
“省着你可憐的稀少的仙力,比試上再留着用吧。”
渚雪抱着阿濛,咬牙切齒地說:“這一次,我不會再輸給你!”
等他走後,渚雪扶起阿濛,在石階上坐下,揉了揉她的腦袋。
“還記得我告訴過你,姑射山之外的世界是很殘忍的嗎?”
“今日就是第一課。”
“阿濛,或許在你眼中,師姐我已經無比強大,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修行當永存謙卑之心。”
這些話阿濛牢記于心。
但她不禁想到了漓,漓說他劍之下皆蝼蟻,他從不謙卑。
也不知道,漓的劍,比之師姐的白芙蓉劍如何。
在她們交談時,阿濛發上系着的紅飄帶忽然出現了一雙眼睛,它又翻了翻眼皮。
赤很無語。
尊上竟然讓它化身飄帶,跟着這小兔子來這無聊至極的孩子過家家的“逐麟”試煉,聽幾個鳳凰幼崽在此打嘴仗。
綁在一隻雪兔頭上做發帶。
此事,它萬萬不會讓人知曉,走漏風聲,老臉丢盡。
想它冥界霸主,給一隻小兔子當保镖……
可尊上後來跟他說:“赤,我無法出蓮淵,唯有你來做我的眼了。”
它縱使有千般不滿,還是心甘情願地來了。
其實方才那鳳凰少年把小兔子拎起來的時候,它已經很不爽了,真是瞧不起這種恃強淩弱的行為,但尊上嚴禁它出手保護小兔子。
尊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