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煙雨的性子，生若春霧，冷如冬霜。

兩人就這麼走進了姑射山中。

阿濛還沉迷在二人的背影中時，背後傳來一聲質問：“他不是男人？”

“噓。”吓得阿濛趕緊讓他閉嘴，“少溟神君，我能攔住類，我可攔不住人皇大人。”

“小心又被揍了。”

少溟氣得臉都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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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那位人皇大人聽見煙雨的笑聲，問她道。

“她紅鸾星動了。”

“但他沒有。”

人皇反應過來，她指的是入山時遇到的少年少女。

他說：“無關緊要的事情。”

二人來到了娲皇廟。

就在那樽神聖的雕像下，是一間偌大的暗宮。

宮殿正中，擺放着一樽冰棺。

人皇禦法将一個錦盒放在了冰棺上，他擡頭，望向盤踞在宮殿上的兩條神龍，問：“找到她軀幹化形所在了嗎？”

神龍開口，赫然是天嬰神女的聲音：“有三處線索，迦若已經去了其中一處，你帶煙雨去另外一處，倘若你們二人有所收獲，便不用去第三處了。”

煙雨垂眸望着那樽冰棺，攥緊的拳頭令指甲抵進了肉中，她低聲喊了句——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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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來後的第七日，阿濛被天嬰神女喊了過去。

與她說話的，還是娲皇廟上的那條龍神大人。

“阿濛，三日後我将帶着襄蘿前往歸墟-蜃海修煉，你随我們同去。”

天嬰見她乖巧地站在原地，如一朵淨晶瑩剔透的雪花，可她渾身上下都是謎團，與姑射山有一番機緣，又和聖巫女大人也結了緣。這次修行，就是聖巫女大人點名要帶她前去。

阿濛愣了片刻，立刻答應：“是。”

“回去收拾行囊吧，以襄蘿的性子，她很快就去會找你。”

阿濛回去的路上，那女娲廟中的藍色蝴蝶追随了她飛舞了一路，最後落在了她頭頂歇息。

阿濛前腳才踏入她的洞府，後腳頭頂的藍色蝴蝶就變成了一個人，直接将阿濛壓倒在地，而她本人則優雅地順勢站了起來。

一個優雅地轉身，雙手抱臂對阿濛說：“我說小兔師妹，三師姐我若永不化成人形，你是不是永遠都發現不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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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姑射山前，阿濛又去了趟蓮淵。

雖不知小白花绫有沒有修好，但總是要和漓大人告個别的。

“歸墟-蜃海？”

池邊的月漓花搖晃，伴随一陣輕風，赤又變作了紅色飄帶，自己綁在了她的發髻了。

漓的意思是，歸墟之行，赤仍陪她同行。

“你的小白绫修好了。”月漓話音剛落，一道泛着金光的“綢緞”徑直沖向阿濛。

它“太久”沒見阿濛，直接在阿濛身上纏了三圈，将她緊緊抱住，差點把她的骨頭勒斷。

“你變了！”

“是不是又變強了？小白花绫。”

它忽地往外一扯，阿濛在原地打轉，小白花绫将自己攤開，給她看自己的新變化。

阿濛被轉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站穩，被一片金光晃了眼。

隻見那片百花下，暗自流動着波光粼粼的金紋。

“這是什麼？漓大人？”

月漓：“少溟的護心龍鱗。”

阿濛笑容僵住，怪不得上次見少溟神君，他那般虛弱。

“這般珍貴，我不敢用。”

月漓：“已經煉化了，沒有辦法還給他了。”

阿濛：“我虧欠少溟神君的。”

月漓：“你不欠他，我已經用同價條件與他交換了。”

他說：“你虧欠我的。”

“我還是想拜謝您。”

“攢着吧。”月漓聲音輕輕，“這般能闖禍，以後指不定還要欠我多少。”

赤實在沒忍住，插話道：“攢着吧，回頭磕一個時辰。”

阿濛剛想說什麼，突然聽到了漓的輕笑聲，于是也傻乎乎地跟着笑了。

月漓于黑暗中，默默地看着她歡喜的模樣。

在她拿走《晦明神卷》時，他告訴自己，倘若她能與卷中一個神明結契，他便教她《無上心訣》，教她調遣神明之法。

“這是《無上心訣》，你先自學第一篇通明心訣。”

“實在開悟不了，我再教你，赤會為我傳話。”

“蓮華心訣和天地心訣，等你入了神階，才能修習。”

赤叽叽歪歪地說：“你若是掌握了此心訣，那小狸奴就可以在外面戰鬥更久了，而且，嘿嘿……你以後就知道了。”

阿濛聽懂了，這是好東西，立刻跪下，要給月漓磕頭。

誰知膝蓋剛落地，就被一陣風扶了起來。

“磕頭比法術使得還熟練了。”

“小兔子精。”

“這可不行。”

阿濛心中感激。

“記住，你不必讓旁人知曉這心訣的存在。”

“倘若有人發現了，逼問你，你盡管說是敬山老頭兒教你的。”

“可是…可是…”

明明是漓……

他卻根本不在意，将這通天的本領，随意安在了他人頭上。

“阿濛。”這是月漓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漓大人。”

“你與白岚見面時，有想讀他的心嗎？”

她愣住，然後答：“不曾。”

月漓警告她：“無論你靈力提升多少，都不要這麼做。”

“他會殺了你。”

阿濛離開蓮淵後，一直在想漓的話。

誰會想要去讀白岚帝君的心呢。

窺探白岚帝君的心事，她連想都不敢想。

出了蓮淵後，阿濛問赤：“漓大人與白岚帝君熟識嗎？”

一向唠叨的赤，忽然噤了聲。

過了好久，他才無奈說道：“阿濛，你現在還太過弱小，他們之間的事，插不得手。”

“知道了也不能如何。”

“以後吧，等你變強大了，以後再同你說。”

“尊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