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不許它插手，極限錘煉她的意志嗎？

這是不用錘煉了？

至于那搗蛋的漓花籠中人，見到月漓再次插手，知道自己不能得逞了，于是歸于平靜，繼續蟄伏，等待下一個逃離籠子的機會。

-

冥河外，月上中天。

“等？”

煙雨的聲音中充滿了質問。

人皇：“冥河的入口一年開一次，你的小師妹修為也到了上仙十階，撐一年而已。一年都撐不住，隕了便隕了罷。”

煙雨：“如果師父還活着，她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

面前這男人眼中，除了師父，所有的命都不算命。她的，阿濛的，皆是草芥，誰會在乎草芥的性命。

人皇知道她的性子，世人皆以為煙雨如她的長相一般靜美，其實，她最為叛逆，“煙雨，我們明年再入冥河時，要喚醒所有沉睡的亡魂，。”

他必須在這一年内好好準備，解開他槍魂所有的封印，以此确保明年七月十五，萬無一失。

煙雨說：“姑射從不等待。”

“你們等不及讓把師父複活。我也等不及要把阿濛帶回來。”

人皇并未繼續與她糾纏，“随你。”

“你若有法子打開冥河的入口，你就去做。”

他說這話，并不是真的鼓勵煙雨去救阿濛，而是笃定她做不到，故而譏諷她。

撂下這話，他便甩手離開，獨自去解槍魂封印。

煙雨冷冷看着那幹枯的河床，阿濛如今就在那消失的河眼中。

她對阿濛并沒有多少師姐妹的情誼，也非同病相憐的憐惜之情。

她今日偏要來救草芥性命。

“百萬亡魂聚集于此，以魂填滿了河眼開路時，冥河就會出現了。”

她記得指引她們的那位前輩曾說過的話。

“百萬亡魂。”煙雨喃喃自語。

她用法術在指尖放出了一朵紫苑花。

紫苑花純淨的花魂立刻吸引來了一隻褐色蝴蝶。

煙雨對着蝴蝶說：“送我去陰陵戰場。”

蝴蝶扇了扇翅膀，接着襄蘿的聲音傳來了：“大師姐，你要做什麼？”

“救阿濛。”

“阿濛暫時無礙。”冥河之下，漓花開到荼蘼，自有蝴蝶授粉相傳，襄蘿身為蝶王，因此也得到了阿濛的消息。

“師姐打算怎麼做？”

煙雨眼都沒眨一下：“拿百萬亡魂引路，強開冥河之眼。”

也就隻有襄蘿能一本正經與她商量此事：“不是隻有七月十五，至陽至陰時，才能開啟冥河之眼嗎？”

“世間可有強改時令的法器？”

“還真有。”

“正是渚雪手中那柄大材小用的那柄伏羲鏡。”

好歹是三皇之一的伏羲造物的法器，怎麼可能隻是鎮壓混沌鳳凰那麼點用途。

煙雨：“你去找渚雪借鏡，我去獵魂引路。”

陰陵戰場，伏屍百萬。

怨氣沖天，往年欲超度亡魂以此來增加修為的修士千千萬。

有王孫貴胄曾拿出白銀百萬請她出山超度亡魂，以此來作自己功德，她不願陷入人世污濁權事，全部拒絕。

如今終于出手了。

隻是，并非超度。

“好。”襄蘿應下，“我來送你去陰陵戰場。”

即便如今情況危急，襄蘿依然聲音輕快，“我們仨個真厲害，不愧是姑射山的神女們。”

“小師妹跳入冥河欲沉底救人，大師姐獵魂引路陰陵千萬屍，三師姐掌伏羲鏡轉四季輪回。”

“我們仨真真厲害。”

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煙雨皺眉：“她跳入冥河了？”

“是啊。”

“還淨化了許多祟靈。”

煙雨又說：“瞧不出她是那麼膽大的人。”

襄蘿接話：“我也瞧不出。”

阿濛看着乖巧可愛，像芍藥花一樣嬌柔，與她打過照面，若不深交，誰都會以為她是看着那般乖巧。

誰能想到，她幹出的事，樁樁件件拎出來都能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