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可能，我沒打算同歸于盡啊？”

栗子淡定的笑笑，“真是不好意思，我自然有手段來渡我的劫難。不過你現在是可以選了，是你死在這兒，還是你，現在放棄陣法趕緊跑，沒準兒還能留下一條小命在。”

“你腦子有病吧！”那鬼修終于忍不住了，站在陣法裡對着栗子破口大罵，這化神劫難她度不過去栗子更過不去，“這些個凡人性命與你何幹？你就算是有親友在此，我也容你帶走了，為何非要一而再，再而三來壞我的事？”

“為了正義。”

“什麼東西？”一個半步化神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為了正義，良心，又或者隻是我看不過眼去，你做的又不是什麼好事，會有人來阻止你有什麼可奇怪的？”栗子忍不住很不雅觀的翻了個白眼，“我才應該奇怪吧？你莫名其妙跑我家門口來屠城幹什麼？你報複社會啊？”

她順手從戒指中抽出一個早就準備好但一直沒用上的鐵棍，揮手深深插在身邊大地上。

鬼修其實沒太聽明白栗子在說什麼，但她意識到栗子是真的沒跟她開玩笑，空氣中已經浮現出細微的電弧，她的本能告訴她再不走就真的會死在這兒，卻又無法放手。

明明，隻差最後一點了。

“我殺了……”

“沒用哦。”栗子往地上插了十二根細長的金屬棍，把一套陣法打入地底，最後從戒指裡掏出來的東西自然是神器法拉第籠，施施然把自己扣了進去，還扣了兩層，電纜與蓄電陣法連接，本來是為宋绯渡劫準備的，現在正好用上。

她手指天，雷電的閃光映照出了她微笑的臉，第一道劫雷悍然落下，化神期的劫雷，第一道就有水桶粗細，兜頭砸下來，吓得栗子的微笑都差點兒沒繃住。

“完蛋，晚了。哎呀，就說不能猶豫吧，你看，現在好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栗子把一顆丹藥放進口中，丹田中金丹虛影開始凝結，本人則身處法拉第籠中，惬意的欣賞着對面鬼修被一半的雷劈的冒煙，甚至在這個時候，都還沒放棄保護着她身下的陣法。

“我确實沒打算去死，不過放棄金丹劫雷淬煉肉身，換來這些人活着，我以為挺值的。不過就是脆弱點，也沒什麼關系，我一個陣修，本來也用不着跟人近戰對拼。”那鬼修說到底也不過是提前竊取了化神的能力，肉身沒準兒比栗子還脆，這會子在天劫之下苦苦抵擋，看的栗子都有點兒心疼了。

好在這附近的人已經基本被季雲和宋绯清空，又有栗子設置好的金屬棒引雷，這片雖然聲勢驚人，但還不至于把整個雲中城都拆了，栗子畢竟還是來救人的。

宋绯一天之内打了兩回雲中陣法，握着劍的虎口都被震裂了，幾滴鮮紅的血珠順着劍流到地上，他望着師姐身影的眼神滿是擔憂，卻隻能站定在一邊。

他一個金丹巅峰，摻和進去再挑起元嬰劫來，這天劫更得瘋。

栗子暫時沒工夫管師弟的心理健康，大不了過後再哄，她蹲在鐵籠裡，從密密匝匝的縫隙裡瞅着那女修。

“姐姐，你好像吐血了。”

現在看來，天劫這種東西，好像是對鬼修有點兒傷害加成，這才第二道天雷，怎麼就吐這麼大一口血啊？

或許是有些想保護身下的陣法在，又或許是她看多了小宋绯那種不管是天劫還是别的什麼都能一劍劈了的天縱奇才，總之，這鬼修好像是有點兒弱。

“雖然我并不同情你，不過要是有遺言倒是可以跟我說說，反正你現在旁邊也沒有别人，要是真想留下什麼話，就隻能忍着惡心告訴我了。”

那鬼修看起來比起天雷，更像是要被栗子氣死了，一雙猩紅美目恨恨的瞪着她這邊，想拖着她一起死，又不甘心放不下陣法。

“你這陣法要不也教教我？要不可就失傳了。”

太欠了，宋绯在外面看的都一臉緊張，生怕她把那鬼修氣瘋了，不顧一切的先弄死她再說。

“這陣法還挺難的。”栗子還要顧着結丹，不能将全部心神用在記下這個極其龐大繁複的陣法上，若是一會兒随着這鬼修殒命一塊兒消失了，還挺可惜的。饒是以淩雲宗幾千年來存留下的那麼大的陣法圖數量，栗子也從沒見過與這個陣法相似的，也看不懂這陣法究竟是要做什麼。

“你想的還真美。”

“我倒是沒所謂，反正這也不像是什麼好東西。”汲取他人性命的，能是什麼好陣法，栗子不過是出于好奇和學術研究想要記錄下來，看看能不能觸類旁通，丢失了有點可惜，但也隻是可惜而已，“倒是你，死到臨頭了還不交代一下來曆背景，發表一下滅世感言，不憋得慌嗎？”

以前看電視劇到這時候也該反派獨白了啊，栗子琢磨着，這會兒雖然就她一個觀衆，但也應該被滿足一下好奇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