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虞往嘴裡塞了顆話梅壓壓驚,“來了,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李玄璋:“去南城五裡橋,找趙瞎子看病。”
姜念虞:“啊?你還真打算帶我去啊?”
李玄璋:“做戲做全套。況且,姐姐不是一直想在外面逛逛嗎?到時看完病我帶姐姐在宮外轉一圈。”
一聽到可以逛街,姜念虞的心情就好了許多,“好啊。”
*
李淳一派淡然地下了祭壇,坐上龍辇,回青城齋宮。
一路上,百姓都在說:
“我就知道那勞什子龜背谶語是謠言,是有人陷害皇上,這不,老天爺居然放出了神獸,來為皇上證明清白!”
“咱們大齊有龍鳳這等神獸坐鎮,我看以後還有誰敢侵犯咱們的國土!”
“皇上洪福齊天哪,咱們這些小老百姓也能受到他老人家的福澤庇佑,以後誰要再敢說皇上是妖孽,我拿唾沫星子淹死他!”
……
聽着百姓對自己的誇贊,李淳表面一派雲淡風輕,心裡早就樂開花了。
這些愚民有時候還是很可愛的嘛。
等以後大權獨攬了,他不介意推行一些惠民之舉。
回了青城齋宮,李淳徑直去了昊天塔。
昊天塔位于齋宮西北方向,是京城内外最高的建築,足足高達七層,可以近距離觀測天象。
到了塔樓前,李淳将一群侍衛太監都留在了門外,自己獨自進了塔。
才剛洗脫妖孽污名,還收獲了一波民心,這會兒的他正處于興奮難耐的時刻,爬起樓梯來那叫一個輕松雀躍。
一口氣從塔樓底部爬到了頂層。
頂層有兩個人,一個是墨春,另一個,赫然是阿幻。
他正蹲在地上,将自己的幻術道具一一收進一口大箱子裡。
方才那場龍鳳呈祥的異象,正是他在這塔樓頂部制造出來的一場大型幻術。
在雲層中遨遊的金龍、火鳳,其實都是風筝,長達數十丈的巨型風筝。
不過光有風筝還不夠,主要起到作用的,還是阿幻獨家研制出來的幻心粉,這是一種可以緻幻的藥物。
阿幻将幻心粉塗抹在風筝上,随着風筝升空,幻心粉随風灑落,底下的民衆都在不知不覺間吸入了幻心粉,産生了幻覺。
在幻術的加持下,衆人看天上的金龍風筝和火鳳風筝,便以為那是真正的龍鳳。
這會兒幻術結束了,龍鳳呈祥的異象便猶如一場夢幻泡影般消失了。
當阿幻将最後一根風筝骨架折疊起來收進箱子裡時,李淳的身影出現在了樓梯口。
他踏上頂樓平台,朗聲大笑着朝阿幻走去。
“阿幻,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啊,要是沒有你,這會兒朕已經淪為妖孽了。”
墨春和阿幻忙朝他行禮。
李淳親自将阿幻扶了起來,“你的幻術,當真是出神入化,令朕大開眼界。”
阿幻依然假裝看不懂他說了什麼,一臉茫然地看向墨春。
墨春将皇帝的話翻譯給他聽。
阿幻做手勢回道:“皇上謬贊了。您先前說的話,可還算數?”
先前皇帝說,隻要他在問天大典這一日施展一場龍鳳呈祥的幻術,他就告訴他,祖父體内的毒是何人所下。
李淳:“自然算數,朕一言九鼎,怎會言而無信?阿幻,給你祖父下毒之人,乃是世子韓岩。”
韓觀一驚,打手語:“他為何要給祖父下毒?”
李淳:“自然是為了早日成為新的甯遠侯,繼承侯府的一切。”
韓觀:“可有解藥?”
李淳:“解藥自然是有的,不過不在韓岩手裡,因為他壓根兒沒想過給甯遠侯解毒。
“韓岩給你祖父下的,是來自西域的一種蛇毒,那種毒蛇巢穴附近有一種花,名為琅珠花,琅珠花的汁液可解蛇毒。朕已經派人去西域尋找這種花了,等找回來後,你祖父的毒就能解了。”
墨春将這番話用手語翻譯了出來。
阿幻忙表示感謝。
李淳将他扶起來,“謝什麼,這本就是朕答應你的事,不過在琅珠花找回來之前,你可願為朕效力?”
阿幻打手語:“我願意。”
李淳:“好,從今日起,你就是朕的人了,朕有件事要交代你去辦。”
李玄璋的錢袋子,終于是他的了。
阿幻一手經營起來的日進鬥金的銷金窟,也會是他的!
不久的将來,會有源源不斷的銀錢進入他的私庫,到那時,很多事他都能放開手腳去幹了。
遠處青山綿延,京中民生安樂。
這江山如畫、盛世安穩的景象,令李淳胸中憑生一股豪情。
從前,他怎會縱情于酒色享樂呢?
那隻不過是凡夫俗子的追求。
如今的他,迥異于凡俗,自該如神龍一般翺翔于天際,俯瞰這天下,如李玄璋這等人,不過是他腳下的蟲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