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深處。
李玄璋坐在書案後,處理着堆積的信件。
一名暗衛打探完消息,前來禀報:“主子,皇帝在德妃處歇下了。”
李玄璋執筆的手頓了頓,“知道了。”
天已經快亮了,他索性沒有入睡,來到窗前,靜靜看着天空。
姜念虞那邊,想來已經渡過了此次危機。
原本她們在夜市逛得很開心,他突然收到飛鴿傳書——皇帝駕臨未央宮,他立刻帶着姜念虞火速趕回宮中。
誰知她人及時趕到了,腳上不小心沾上的一顆刺團兒卻差點暴露了她出宮的事實,好在晟兒出現救了場。
天邊,太陽升了起來,黑暗被快速驅散,空中布滿了大片火紅的的朝霞。
這一晚,總算平穩過去了。
翌日。
“嫔妾恭送皇上。”
未央宮宮門口,姜念虞矮身行禮,滿含怨念地看着李淳坐上轎辇。
昨晚,準确來說是淩晨,李淳在她這裡歇下,霸占了她一半的床,躺在她身邊,搞得她渾身不自在,恨不得一腳将他踹下去。
也不知道他抽了什麼瘋跑來她這裡。
好在他除了睡覺之外并沒有做出别的舉動來,不然她不介意用拳頭教他做人——異能升到三階後,她的身體素質也跟着全面提升了,一拳一個李?狗?淳不在話下。
就在她好不容易要把自己哄睡着時,他冷不丁開口說話了,問她白天的幻術是如何施展出來的。
講真,她當時殺人的心都有了。
但想起上次對李淳出手時遭雷劈的慘痛經曆,她死死遏制住了自己。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态。
姜念虞沉默了一會兒,湊近他,矯揉造作地夾着嗓子說:“皇上不困嗎?那不如我們來做點别的?”
李淳一把将她推開,仿佛被她玷-污了一般,“朕困了,睡吧。”
轉過身背對着她。
姜念虞沖着他的背張牙舞爪了一番,這才憤憤睡下。
她感覺才閉上眼睛,就被李淳這狗東西叫醒了,他竟然讓她起來伺候他穿衣!
姜念虞裝睡,死活不醒。
結果李淳直接上手捏住了她的鼻子,讓她無法呼吸。
這還怎麼睡?就是一頭豬也要醒了。
姜念虞蓬頭垢面地爬起來,像喪屍一樣搖搖晃晃地朝他走過去,給他穿衣服。
讓我伺候你穿衣是吧?
老娘勒不死你!
她故意将腰帶扣得緊緊的,想讓他也體驗一下呼吸不暢的感覺,卻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一不小心,那條金尊玉貴的腰帶就在她手裡報廢了。
姜念虞看着手裡被她扯成兩半的腰帶:“……”
李淳看着她:“……”
一陣詭異的沉默。
總之,狀況頻出後,姜念虞到底還是将李淳收拾出個人樣兒來了。
這厮意氣風發地去上朝了。
姜念虞毫不猶豫轉身回屋,打算睡個美美的回籠覺,下一秒戴秉承追上來,“娘娘,皇上說下朝後來陪娘娘用早膳,皇上還說,想吃娘娘親手做的燙面餃兒。”
姜念虞:他怎麼不去吃屎呢!
“嫔妾知道了。”
燙面餃兒,就是蒸餃,這時代可沒有什麼速凍餃子,想吃一頓餃子,得從和面開始。
好不容易和好面,還得醒面,擀面,擀餃子皮兒,剁肉餡兒,包餃子……
做個餃子,姜念虞差點沒累死在膳房。
狗日的,吃吃吃,吃不死你!
她一邊做一邊在心裡咒罵李?狗?淳。
剁餡兒時幹脆将案闆當成李淳的腦袋,笃笃笃剁得别提多響了,聽得旁邊給她打下手的春櫻一陣害怕。
“娘娘,要不還是我來吧?您在旁邊看着就行了,等做好了您将餃子放到鍋上就成了。”
姜念虞:“不用,皇上指名要吃我做的燙面餃兒,我怎麼能不如他所願呢。”
這可是帶着濃濃詛咒之力的餃子,非得她自己來不可。
假手于人的話,詛咒之力可就要散了。
不過做這頓餃子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起碼她發現自己在廚藝上還是很有天賦的,第一次做餃子,居然就能做得有模有樣了。
下朝後,李淳果然又來了未央宮,陪姜念虞一起用早膳。
說是陪她用早膳,實際上卻是将她當成了侍膳宮女,不斷使喚她,還嫌她不夠體察上意,規矩學得不到位。
姜念虞實在忍不住了:“呵呵,皇上你這麼嫌棄,也沒見你少吃一口啊!一整屜燙面餃兒,你吃得一個也不剩!
“還說我是豬,我看你才是豬!”
“放肆!”李淳将筷子拍在桌上,殿内的宮女太監紛紛跪了下來。
姜念虞沒被他給吓着,倒是被他給惡心到了,因為他剛才說話時,嘴裡噴出了好些唾沫,把剩下的食物都給污染了。
待會兒她是吃還是不吃?
吃吧,膈應得慌,不吃吧,又浪費。
在姜念虞糾結時,李淳命人将蘇、黃兩位嬷嬷叫了過來,問責兩人:“朕令你們教導德妃宮規,怎麼幾個月過去,德妃的規矩不進反退?”
蘇嬷嬷:“是老奴教導不力,求皇上降罪。”
黃嬷嬷也是差不多的說辭。
李淳心下狐疑,他将兩人叫過來,本是給她們機會,讓她們趁機告德妃一狀,怎麼這兩人反倒絲毫不說德妃的不是,隻将罪責往自己身上攬?
他隻能想到一個可能——這兩人已經暗中投靠了德妃!
難怪他每次召她們來詢問德妃的近況,她們都說德妃沒什麼異常,難怪德妃私自出宮她們卻毫無所覺!
原來她們早就已經背叛了他,倒向了德妃那一邊!
這兩個背主的老東西!狗奴才!
李淳怒而起身,一腳一個,将跪在地上的蘇嬷嬷和黃嬷嬷踹翻在地,“辦事不力,朕要你們有何用!來呀,把她們拖下去,一人杖責五十大闆!”
姜念虞吃驚地看着他,他這是又發的什麼瘋?就因為她規矩沒學好,他就要杖殺了蘇嬷嬷她們?
“皇上,蘇嬷嬷她們罪不至此吧?五十大闆會要了她們的命的。”
李淳:“既然德妃這麼舍不得兩個狗奴才,那便替她們受了這五十大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