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
當天子親自發布的尋人啟事張貼出來時,一群百姓圍了過來。
人群中,青衣少年對紅衣少年道:“少主,咱們谷裡沒有一個叫餘歲的弟子啊,她是哪裡冒出來的?該不會是冒充的吧?
“好啊,頂着我們神農谷的名頭,居然都騙到皇帝面前去了,她要是犯了什麼罪,豈不是還要牽連我們神農谷?少主,咱們得把她揪出來,不能讓她頂着神農谷的名頭在外頭招搖撞騙!”
紅衣少年:“青翼,不可妄下定論,或許,她是哪位師叔新收的弟子也不一定。”
青衣少年:“那總得見了面才知道吧?可是連皇帝都找不到她的人,咱們到哪兒去找她呢?”
紅衣少年:“皇帝命人廣貼告示尋找餘歲,很可能是宮中有人生病或者受傷了,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需要餘歲這位神醫出手。
“咱們不妨揭下告示進宮一趟,若是皇帝找到了餘歲,咱們也能見到她,若是皇帝沒能找到餘歲,我也可出手為那位病患診治一番。”
青衣少年:“還是少主聰明。”
當即上前揭下了尋人告示。
保和殿中,被靈藥吊了三天的墨春,終究還是堅持不住了,氣息越來越微弱。
臨死之前,在回光返照的作用下,他恢複了一點精氣神,握着皇帝的手道:“皇上,我走……之後,您,您要好好的……”
李淳:“不許!朕不許你走!朕一定會讓人救活你的,春兒不要離開朕……”
旁邊跪了一地的太醫:“……”
他們覺得自己不應該趴在地上,而應該趴在床底下。
就在李淳和墨春生離死别之際,大總管戴秉承腳步匆匆進來禀報道:“皇上,神農谷弟子餘歲找到了!”
李淳神情一振:“快,把人帶來!”
又轉頭笑着對墨春道:“春兒,你有救了……”
姜念虞跟着戴秉承踏進保和殿,走進寝殿,“神農谷弟子餘歲,參見皇上。”
李淳:“韓觀的聾啞之症,就是你治好的?”
姜念虞:“正是。”
李淳:“那朕就将春兒交給你了,若你能治好他,任何事朕都能答應你。”
姜念虞心下腹诽,任何事都能答應?我讓你去死你去不去?我讓你立晟兒為太子,你願不願意?
所謂的“任何事”,不過是一定範圍内的任何事罷了。
“民女定當竭盡全力。”
她來到床邊,裝模作樣地查看了下墨春的傷勢。
也是造孽,墨春被一劍穿胸而過,那把劍現在還明晃晃地插在他胸口上,讓他卧不得,趴不得,太醫隻能用一個形似圈椅的架子将他的身體支撐着。
不過幾天功夫,他就變得形銷骨立了,臉色白得跟紙人似的。
為防沒等她治療,墨春就挂了,她給他摸脈時往他體内注入了一點異能,讓他好歹能撐下去。
而後道:“我治療時不喜有旁人在側,還請皇上和諸位退出去。”
李淳皺眉,待要開口,戴秉承又進來禀報道:“皇上,又有神農谷的弟子來了。”
李淳:“這倒是奇了,平時一個神農谷的弟子都難得見到,今日倒是一下子來了兩個,将人帶來。”
紅衣少年和青衣少年跟着戴秉承走了進來。
看見紅衣少年的面容時,姜念虞心跳加速了。
又一個絕世美少年!
可惜看起來不太健康的樣子。
他極有可能也是她的異能血包。
當姜念虞看着紅衣少年時,紅衣少年第一時間也注意到了她,準确來說,是注意到了她腰間挂着的神農谷弟子令牌以及劍令。
那枚弟子令牌,赫然是五師叔的,五師叔已經多年沒有回谷了,他的令牌怎會在這位餘歲姑娘身上?
難道說五師叔出了意外,弟子令牌被這位餘歲姑娘撿到了?
還是說,五師叔自己主動将令牌給了她?
在什麼情況下,五師叔會将自己的弟子令牌給一位年輕的姑娘呢?
難不成,餘歲是五師叔的女兒?!
紅衣少年一不小心就腦補過度了,不過這絲毫沒耽誤他向皇帝見禮:“神農谷弟子赤心,參見皇上。”
緊接着又向姜念虞行禮:“赤心見過師姐。”
姜念虞還怕他當衆嚷出來說自己是個冒牌貨呢,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就喊她師姐了,難道這人是李玄璋安排的?來坐實她的身份?
姜念虞點了點頭,一派熟稔道:“你怎麼也來了?”
李淳打斷兩人的對話,“好了,二位若是要叙舊,以後有的是時間,眼下還是治病救人要緊。你二人打算如何施救?”
姜念虞簡單吐出幾個字:“喂藥,拔劍,止血。”
一位老太醫制止道:“斷然不可!這劍一拔,病人定會失血過多,到時候……”
李淳:“閉嘴!”
這種話他這幾天已經聽得夠多的了,不想再聽太醫說一遍,浪費救治的時間,他的春兒,時間已經不多了。
“你呢?”他目光頗具壓迫感地落在赤心身上。
赤心:“先施以九轉金針術,封住病人各處的要緊穴道,再輔以藥物使病人進入假死狀态,将劍拔出後,灌藥讓病人活過來。”
這個方案聽起來就靠譜多了,李淳不由得點了點頭,又問:“你有幾成把握?”
赤心:“至多四成。”
李淳眸子一沉,“才四成?那你呢?”
他目光又轉向了姜念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