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後,姜念虞送晟兒去上學。
晟兒問她:“姨母,林鶴呢?”
姜念虞:“他被你父皇派去辦事了。”
晟兒:“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姜念虞故作吃醋道:“難道姨母送你上學不好嗎?晟兒怎麼一直惦記着他呀?”
晟兒忙擺着小手:“沒有沒有,晟兒最喜歡姨母了,姨母送晟兒上學,晟兒好開心。”不再提起林鶴了。
姜念虞松了口氣,林鶴這一去,是不會再回來了,但她不可能告訴晟兒實情,也不想對他撒謊,就隻能糊弄過去了。
剛回來,黃鹂過來了,說是太後請她過去一趟。
姜念虞來到慈甯宮,太後拉着她在炕上坐下,将宮人都遣退了。
“虞丫頭,我想向你求一樣東西。”
姜念虞:“太後您這話可是折煞我了,您想要什麼,嫔妾若是有,定然雙手奉上,您何必說求字呢?”
太後:“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想要一味毒藥,一種無色無味,能令人慢慢死去的毒藥,發作時的症狀最好跟生病的症狀一樣,讓太醫看不出端倪來。”
姜念虞:太後這是打算對李淳下毒手了?
也是,李淳先前對太後下毒,太後不報複他才怪。
現在太後的兒子,順王被她治好了,但外界都不知道,若是李淳在這個時候死了的話,那皇位理所當然就落到了順王頭上。
太後這是一箭雙雕,既報了仇出了氣,也能讓兒子坐上皇位。
姜念虞遲疑着:“太後娘娘,不知您要這毒,是打算……”
太後深深看着她,“虞丫頭,你是個聰明孩子,想必已經猜出來了,你放心,事成之後,我絕不會虧待你的,待我兒坐上那個位置,你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
姜念虞低下頭,裝作沉思的樣子,過了會兒仿佛下定了決心:“制作這味毒藥需要點時間,您可否容我些日子?”
她沒法殺死李淳,那就借着别人的手來殺。
隻不過這種毒藥,她自己可配不出來,得找别人幫忙才行。
太後拍了拍她的手:“無妨,我不急。”
回到未央宮,姜念虞收到了李玄璋的飛鴿傳書。
“姐姐,姜相的事我已知曉,我會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姜相清白。姐姐在宮裡要多加小心。”
姜念虞将信紙燒掉,不留一點痕迹。
而後給他回信:“不用查了,這件事就是李淳幹的,他想誣陷我爹通敵賣國好除掉我爹,我找了太後,跟她做了個交易——我治好順王,她保下我爹。
“李淳的陰謀沒能得逞,但他還是判了我爹一個‘結黨營私、收受賄賂’的罪名,把我爹流放了,我娘也跟着受了牽連。
“不過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太後找我要毒藥想毒死他,然後扶持順王登基,你能弄到那種無色無味、令人不知不覺死去的毒藥嗎?”
姜念虞将信紙卷成條,塞進細竹管裡,綁在鴿子腿上,給鴿子喂了點異能。
吸收了幾次異能後,這隻黑色的鴿子明顯變聰明了許多,一雙黑豆般的眼睛亮晶晶的,閃爍着靈性的光芒。
接着她又給它喂了幾顆珍珠豆,鴿子吃飽後,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去吧。”
黑鴿展翅飛到了空中,眨眼間就去得遠了,速度比之前顯然有了很大的提升。
幾天後,姜念虞收到了李玄璋的回信,并一瓶毒藥,藥名百日醉,可在人體内蟄伏一百天,發作時人像是喝醉了一般,而後昏睡過去,隻不過這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姜念虞将毒藥交給了太後。
誰知太後又将毒藥推了回來,“虞丫頭,你是大夫,想來比我更懂得如何下毒,不如這毒藥就由你來下?”
姜念虞心頭一沉,她想借太後的手殺死李淳,結果太後和她想的一樣,也想借刀殺人。
若是事情成了,太後和順王就能達成所願,到時候她們還是否會履行對她的承諾,那就要看她們的良心了。
若是事情敗了,太後就能順理成章地将鍋推到她頭上。
太後真是打得好算盤呀。
先前她們沒有利益糾葛的時候,太後對她是何等的親切慈愛,對她像是對着親近的小輩一般。
如今在莫大的利益和風險面前,太後就要把她推出去了。
姜念虞跪了下來,“太後娘娘,您就莫要為難嫔妾了,嫔妾隻懂得如何救人,如何敢殺人呢?”
太後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而後又恢複了從前的溫和慈愛,伸手将她拉了起來。
“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地上涼。哀家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罷了,哪裡就真的要你去做這種事呢,你未來可是要母儀天下的。”
從慈甯宮出來,姜念虞看了看天。
已經入秋了,但天氣依然很炎熱,蔚藍的天空上漂浮着大片大片潔白的雲朵,像棉花糖一樣,有種美味的美感。
這一次,太後能否成功呢?
若是成功了,那太後必然要扶持順王登上皇位,太後和順王都不是善茬,很可能會斬草除根,将李淳的子嗣都斬殺殆盡。
二皇子李昌有一半楊家的血脈,或許能夠活下來,但晟兒就不一定了。
她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
而若是太後的下毒計劃失敗了,有兩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