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上課的時間一般為整個上午,中間有休息的時間,宋傾韫會上去問夫子很多問題。
這日下課,宋傾韫又去了,但夫子沒有明确的告訴宋傾韫答案,而是讓她去藏書閣找。
宋傾韫隻好坐了回去,沒有得到答案之前,她會一直研究,夫子看她翻書的模樣連連點頭。
在夫子心中,宋傾韫是一個好學的學生,隻可惜不是皇子。
過了一個上午,終于下課了,宋傾韫也收拾東西準備去藏書閣。
宋羽漣道:“宋傾韫,你記得早點回來啊,午睡過後母妃還讓我們一起學琴。”
“知道了。”宋傾韫應下離開。
宋羽漣偷翻了個白眼,每次因為宋傾韫的好學她都被楊貴妃說不上進。
藏書閣離學堂不遠,沒走幾步就到了。
宋傾韫是這的常客,對什麼書在第幾層哪個書架都清楚,她直接去了三樓,讓月白先回去。
“三公主來了。”一位中年人道。
宋傾韫笑着道:“是啊,謝老今日又在修補什麼書啊。”
被宋傾韫稱作謝老的人是第三層的古籍修複師,藏書閣的每個樓層都有一個獨立的小房間,那裡面不用來放書,而是用來修複古籍。
謝安良是這層樓的主要修複者,他還有兩個徒弟,宋傾韫來這比其他地方自在,與他們的關系也很好。
“今日修複的是一本丞相的傳記,這位丞相了不得,修複出來還能以史為鑒。”謝安良道。
宋傾韫道:“那修複好了一定要先拿個我看。”
“好嘞,三公主盡管放心,哪次的東西不是先給你看的,不給你看是小狗,公主先忙,我這邊又要開工了。”
宋傾韫平日沒什麼架子,也樂意與他們說話,是以謝安良有的時候也會跟她開開玩笑。
“嗯。”宋傾韫轉身去了另一邊的書架。
她這次要找的東西其實不難,翻了一兩本書就找到了想看的地方,看完之後,宋傾韫又開始看其他的書。
藏書閣有專門坐着看書的地方,但這裡不常有人來,宋傾韫就喜歡席地而坐,這樣更舒服。
光滑的木闆上,宋傾韫提起自己的裙子坐下,背靠書架。
她的側前方剛好是一個小的通風口,陽光從那裡照進來投到地闆上,光線很足。
宋傾韫看得正入迷,樓上傳來了腳步聲,應該是有人要下來了,樓梯恰好在她的正前方。
擡頭看了一眼,宋傾韫想這裡應該沒有外人,又繼續看書。
謝硯遲轉過拐角處,就看見一個小姑娘坐在地上,神色認真地低頭注視書本。
小姑娘長得很好看,睫毛很長,看起來都快進眼睛裡了。
似是感受到了謝硯遲的目光,宋傾韫再度擡頭,不巧與謝硯遲對視。
謝硯遲正是少年時,一身青衣,面部柔和,一副儒雅大公子的模樣。
與宋傾韫對視後,謝硯遲自覺失禮,他順着樓梯走下來,到宋傾韫面前道:“抱歉公主,失禮了。”
宋傾韫笑出了虎牙,隻有不是假笑的時候,她才會忘記笑不露齒,虎牙顯現出來。
“沒關系,公子是新來的嗎,我以前怎麼沒有見過你,還有,你為什麼知道我是公主。”
謝硯遲答道:“草民乃謝安良之子,今日來這邊是想參觀,家父經常提起公主,所以草民認得。”
盡管謝安良沒有見過宋傾韫的畫像,但具謝安良的描述,再加上這裡不可能有其他人進來,謝硯遲便知這應該就是三公主。
宋傾韫道:“哦,原來是謝老之子呀,以後不必自稱草民了,我不喜歡别人說這兩個字,你父親也不會自稱草民的。”
或許是從小命苦,宋傾韫不喜歡自己這種看似高高在上的身份。
“好,我知道了。”謝硯遲知禮懂禮,但他也會聽從宋傾韫的話。
小房間内的謝安良出來了,他聽到這邊有人在說話,就擔心是自己兒子下來沖撞了宋傾韫,便趕了過來,沒想到兩人還挺和睦的。
“公主,這是犬子謝硯遲,不好意思,剛剛忘記說了,今日他與我一起過來看看這的環境,将來他也想進藏書閣。”謝安良拍着謝硯遲的肩膀道。
宋傾韫道:“謝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與謝老很像呢,将來子承父業正好。”
謝硯遲嘴角上揚,他笑容很淺,卻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真誠,“謝謝公主誇贊。”
謝安良道:“就不打擾公主看書了,硯遲,跟我過去。”
“是,父親。”
謝硯遲跟着謝安良走了,宋傾韫還望着他的背影。
這是一個清雅溫和的人,宋傾韫想。
正午過後,宋傾韫就回了芗雲宮。
芗雲宮是楊貴妃居住的宮,楊貴妃與宋羽漣住在正殿,宋傾韫一個人住在偏殿。
進去用過午膳,宋傾韫在屋外的秋千上坐了一會,便去正殿和宋羽漣一起學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