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接下來去哪裡?不如去禦花園走走”月白道。
既然提前下學了,宋傾韫便可好好休息休息,月白不希望宋傾韫太沉醉于看書,于眼睛也無益。
“嗯,去走走吧。”宋傾韫道,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閣樓之上,陸遠青果然在窗邊望着她,臉上帶着勉強的笑。
就算是陸淵給的東西,宋傾韫也不能随意收,所以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時,她選擇将玉佩退了回去。
不過她沒有直接交給陸遠青,而是悄悄放在了門邊上。
陸遠青現在應該已經看到玉佩了,所以才那樣看着自己。
如宋傾韫所想,陸遠青确實已經将玉佩拿在了手上,他還以為宋傾韫真的就這樣收下了,誰知道是他太天真,宋傾韫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收下莫名其妙之物。
“你小子還在看,萬一有人路過看見你在這裡,那就完蛋了。”周折道,臉上卻沒有對兩位公主的嚴肅。
陸遠青微微笑道:“夫子,這裡這麼偏僻,不會有人看見的,再說了,我是您的學生,我就來這邊看一眼怎麼了,皇上也能理解。”
“你私自進宮皇帝還能理解。”周折吹胡子瞪眼道。
陸遠青是他的得意門生,師生之間感情極為深厚,倒是不像與旁人相處那般平淡。
陸遠青道:“哎呀,夫子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的。”
周折道:“那三公主呢,你今日來說是受你父親所托,誰知道是怎麼回事。”頓了頓,他又探尋道,“你不會是喜歡三公主吧?”
“沒有,我還有事,先走了,等一下出不了宮了。”語畢,陸遠青直接從閣樓上的後窗翻了出去,看得周折驚心膽戰。
另一邊主仆兩人沿着小道一直走,不知不覺便走向了通往藏書閣的大道。
周邊花團錦簇,皆是豔麗之色,仿佛還停留在嬌嫩的春季。
宋傾韫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月白就拉住了她。
“公主,還沒回宮用膳,現在不能去藏書閣。”
“誰說我要去藏書閣了。”宋傾韫道,“怎麼,你怕我去藏書閣。”
“也不是,就是想着公主長時間待在藏書閣并不好,要多活動一下,我記得公主已經很久沒有給自己找樂子玩了。”月白道。
宋傾韫以前松弛有度,幾乎每隔幾日便會去找個地方做些什麼,比如作畫,踢毽子,或者抱一隻小貓過來逗逗,但自從她被放出佛堂以後,藏書閣成了宋傾韫每日的打卡點。
而且月白其實有些擔心宋傾韫的感情發展,此前宋傾韫送出了自己所繡的香囊,如果那個人不是對她特别重要,她不會那麼做。
宋傾韫道:“确實也是,那就現在去藏書閣看看,下午找個地方放放風。”
“······嗯。”月白猶豫了許久應下,“我也想着跟公主去看看。”
“好。”月白的心思宋傾韫其實也猜得到,隻是她不說。
離藏書閣也不遠了,兩人一起進去,裡面的古籍修複師都在認真做事,她們輕輕上樓,直接到了謝硯遲所在的樓層。
不知道裡面是誰犯了錯,秋穆此時正在厲聲斥責他,宋傾韫聽了都覺得驚訝,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秋穆發怒。
“你自己看看,這本古書被修複成什麼樣子了,我說過,在我們這個行業,一點點的小錯誤也不能犯,你能不能細心一些,豬頭一樣,我真的忍不住踹死你。”
這粗魯的話語讓月白眉頭一皺,她望向宋傾韫。
宋傾韫示意月白别出聲,又走進了幾步。
“怎麼,你還委屈了,想哭是不是,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你是水做的的,罵幾句還這幅樣子,我本來不想生氣,但看見你這樣越想越氣。”秋穆怒道。
宋傾韫的耳朵已經貼在了牆上,她很想聽聽接下來秋穆還會怎麼罵,也想猜猜,這個人到底是謝硯遲還是史柏霖。
不過很大幾率是史柏霖,依照秋穆對謝硯遲的喜歡,估計不會罵這麼狠。
月白見宋傾韫很感興趣地在聽牆角,也站着一邊繼續聽着。
不多時,答案就出來了。
“師傅,這本古書接下來我來做,您消消氣。”謝硯遲道。
秋穆道:“你來做什麼,他自己犯的錯就要自己承擔,如果不能将這本古書修複好,我看你這麼久的時間也白幹了。”
“我知道了,師傅,我會做好的。”史柏霖道。
宋傾韫見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她進門道:“是哪本古書沒有修複好啊,秋老動這麼大的怒,動怒皺紋容易變多啊。”
秋穆恨鐵不成鋼地道:“我也不想動怒,這次實在是忍不住,讓公主看笑話了。”
他清楚史柏霖的天賦和基本功不如謝硯遲,所以給他的活都是輕松簡單的,但這次史柏霖犯了一個基本錯誤,這就讓他平靜不下來了。
史柏霖低着頭,他不敢看宋傾韫,生怕公主會懲罰他。
“沒事,你們繼續做事,我就是過來看看。”宋傾韫道,接着,她走到了謝硯遲身邊。
謝硯遲正在修複一副畫,畫的紙張有殘角,謝硯遲要将它補全,現在已經完成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