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韫嬉笑着道:“陸公子之前是害羞嘛,不親自同我說求婚這件事情,回去之後還亂與陸淵将軍說話。”
為了報複上一次陸遠青強行給她塞玉佩,宋傾韫決定好好逗弄他一番。
陸遠青不敢看宋傾韫,他覺得有些丢人,強行辯解道:“我那日隻是沒有考慮好,誰說我和我爹亂說話了,隻不過是沒有說實話罷了。”
宋傾韫道:“是嗎,那你還讓周夫子來問我問題,陸公子,沒想到你也有純情的一面。”
“我,這隻是······”陸遠青不知該說什麼了,他懊惱自己愚蠢,明知宋傾韫聰明還做那些多餘的事,現在更丢臉了。
“沒關系,不用害羞,到了這個年紀談婚論嫁又沒有什麼好丢人的。”宋傾韫又故意刺激他道。
陸遠青氣憤又無奈,“行了,公主不必再取笑我,雖然我平日裡看似荒淫無度,但也是講究面子的。”
“好,那邊跳過這個話題。”宋傾韫道,“陸公子還真是大手筆,但也讓我産生了疑惑,你是考慮好了還是沒有,将傳家寶送與我不送玉佩是為何?”
盡管陸淵說得很清楚,隻要她同意就行,但她不免要考慮陸遠青的想法,倘若陸淵之前說得是假的,陸遠青娶她隻是被陸淵逼的呢。
陸遠青突然變得忸怩起來,但他仍然直勾勾地看着宋傾韫,不願退縮,
“我考慮清楚了,隻要公主願意下嫁,今日我便向皇上求親,玉佩之後再交給公主,公主這是同意了?”
如陸淵所說,對于他們的婚事他是願意的,在所有公主中,陸淵認為宋傾韫與他最合适,他也這麼認為。
大公主宋華妗太乖巧,也過于聽從皇後的話,與她成婚容易被皇後束縛,二公主宋雪茶的生母母族太強,皇帝可能不會放心他們成婚,而四公主任性妄為,沒腦子,陸遠青也實在看不上。
所以看來看去,還是宋傾韫最合适,當然,陸遠青并非全是為了合适與利益,他此前經常聽陸淵提起宋傾韫,很早便想見見她了,見過一面後,他覺得宋傾韫很好,如果是與她成婚,那便不需要抗拒。
宋傾韫爽快地道:“是,這樁婚事對我來說隻有好處。”
這麼久的時間她已經想清楚了,嫁給陸遠青是一件好事,陸家主母多年前亡故,府上的人不多,她嫁過去便能當家做主,比在皇宮小心翼翼地活着強太多了。
見宋傾韫如此直白,陸遠青似乎也放松了許多,他臉上還露出了笑意。
宋傾韫又道:“但我要說一件事情,陸公子是否介意我喜歡過他人。”
謝硯遲是她心中一個特殊的存在,她不能選擇謝硯遲,也不會忘記他。
宋傾韫永遠記得下定決心的那一夜,她看着謝硯遲送給她的遊記哭了許久。
有些人,隻是在你短暫又漫長的生命中路過,便會讓你惦念不忘,無法釋懷。
陸遠青愣了愣,“喜歡過,是什麼意思?”
宋傾韫毫不隐瞞地道:“我喜歡一個人,但是我不能嫁給他。”
“所以你嫁給我。”陸遠青的臉色有些冷了,他不能理解宋傾韫的做法。
在他看來,嫁給不喜歡的人是一件痛苦的事,而宋傾韫這麼簡單就答應了他,這讓他認為宋傾韫很懦弱。
宋傾韫冷然道:“陸公子,你要知道,你選擇的餘地很少,我選擇的餘地比你更少,難道我不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嘛,隻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可以的,我在宮中什麼地位你應該清楚,我的想法連說出來都不允許。”
陸遠青啞口無言,宋傾韫說得對,他上次在宴會上親眼看見了宋傾韫的處境,應該明白她的無奈。
“不過陸公子也放心。”宋傾韫道,“雖然我喜歡過他人,但與你成婚之後,我便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你主外,我主内,我會盡全力讓你在朝堂、在戰場做你想做之事,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她一口氣說完了這些,最後又補充了一句,“陸公子,要不要娶我随你,你現在仍可以反悔。”
宋傾韫也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她怕陸遠青對她的期望太高,所以婚前便将這些事情說了出來,既是尊重陸遠青,也是尊重她自己。
陸遠青沉默了許久,宋傾韫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便安靜地坐着等待。
池中的楓葉飄散,滿池紅豔,倒影都有些看不清了。
魚群似乎對這些紅紅的樹葉很感興趣,成群結隊地用嘴去叼樹葉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