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遲退至一邊,宋傾韫坐在了謝硯遲之前坐的地方,如果說之前的畫算炯炯有神,那現在可以說入木三分。
宋傾韫的美全部被謝硯遲完美體現出來,就連稍微臃腫的身姿也被謝硯遲美化,毫不誇張地說,這畫宋傾韫想帶進棺材陪葬。
“謝硯遲,這畫是送給我了吧。”宋傾韫道,想帶進棺材,那就得先拿在手裡。
“自然。”謝硯遲嘴角微微上揚,“若公主喜歡,以後每月我都為公主做一幅畫。”
“那倒不必,這畫一副就夠,再多我怕每日欣賞不來,到時候也不知該帶哪一副畫入棺。”宋傾韫道,她不貪心。
“入棺?”謝硯遲懷疑自己聽錯了,他複述一遍道。
宋傾韫确定地點頭,“喜歡的東西死了之後也帶在身邊不是很好。”
“呸呸呸,公主說什麼呢,死字不吉利。”青芽道。
月白也道:“對啊,公主會長命百歲的。”
宋傾韫聳肩道:“長命百歲還是會死,不用太在意,你說是吧。”她看向謝硯遲。
謝硯遲卻沒有認同宋傾韫,他臉上的笑意淡下來,道:“公主确實不應該說。”
宋傾韫沒想到他們這麼反感死這個字,“行,聽你們的。”
幾人坐着等畫上的筆墨被風吹幹,接着便原路返回。
但剛到院門口,幾人就看見容風柔和幾個僧人壓着一個老僧人過來。
“叔母,這是怎麼了?”宋傾韫問。
容風柔道:“這個僧人偷拿了你院中的東西,我壓他過來向你請罪。”
宋傾韫看向那個老僧人,他之前确實來過院中,還問宋傾韫需不需要解惑,宋傾韫不怎麼迷信,兩人沒聊多久老僧人就走了。
“他偷拿了什麼?”
容風柔讓其他僧人将老僧人偷得東西拿出來,整整有一大包,全是一些值錢的物件。
月白看着那些東西道:“我說這幾日到處都找不到這些東西,原來是被偷了。”
容風柔道:“公主想如何處置,這個老頭以前就偷過香客的東西,但老住持念他年邁才沒有将他趕出寺門,沒想到他又偷。”
在佛家偷是大忌,如果不是與他同住的僧人發現,他不知還會偷多少東西。
老僧人哭喊道:“公主饒命啊,你有的是錢,我隻是拿了幾件小玩意,構不成影響的。”
“哦!我有錢所以你偷就是對的。”宋傾韫讨厭這種說法,就感覺她活該一般。
老僧人道:“不對,我知道錯了。”
其他僧人看不慣老僧人這幅模樣了,其中一個道:“公主,你别信他的,上次他被老住持抓到就是這般求饒,才讓老住持放過他。”
宋傾韫點頭,她才不會心軟,“拾玖,打斷他的手,等冬天一過就将他丢出寺門。”
老僧人似乎沒有想到宋傾韫這麼狠,他眼淚直流,自己主動跪下道:“公主,我真的知錯了,求公主放過我。”
宋傾韫沒有說話,拾玖和侍衛将老僧人提起就走,去别處完成這件事。
聽到老僧人連續不斷的叫喊聲,僧人們都閉眼雙手合十。
雖然佛家講究慈悲,但他們對宋傾韫的做法并沒有疑問。
容風柔也贊成宋傾韫如此處置,有時候過于柔軟不是好事。
這個冬季過得很漫長,山中積雪久而不退,四處白茫茫一片。
以前在宮中宋傾韫見過很深的積雪,隻是這裡的積雪更厚,雖然寺中每日有人清掃,但大家都很少出門,出門也是走大路,那些小路要是一不留神一腳踩下去雪估計就沒過膝蓋。
過年時,宋傾韫也沒有離開寺廟,陸家人本來想來這邊過年,但陸淵還有官職在身,很多東西需要打點,陸苗也要在陸府撐門戶,便沒能過來。
謝硯遲大年前兩日回去了一趟,到三十這一日,他在寺廟與宋傾韫一起過年。
宋傾韫說過不需要謝硯遲留下,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謝硯遲有家不回,但謝硯遲硬要留下她也沒有辦法。
當日夜裡,便是他們兩一起用膳,而容風柔跟着寺中的僧人一起。
青芽讓拾玖買了些許小煙花回來,宋傾韫一直玩到半夜才休息。
後面幾日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也多,畢竟新年還是要熱鬧一些,宋傾韫還讓廚房給僧人們做了些點心送過去。
到了初三這一日,謝硯遲全家都來了寺廟,連秋穆都過來了,宋傾韫見到他們十分高興。
自從嫁人後,她就沒有再和謝安良與秋穆好好說過話,這一次又聊了許久。
初四下着大雪,原本陸家人是說初四過來,但雪下得太大,宋傾韫覺得他們應該會推遲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