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魂?”
【也就是控制人的心智。】
燕從玉煞有介事地評價:“這個邪術倒是很反派,就是不太有新意,我看過十本小說中,八個反派都有這種技能。”
不等她再度吐槽,竹林中忽然傳來沙沙的聲音,空氣仿佛凝滞了一般,變得冰冷而腥臭,空中平白卷起了一陣陰冷的風。
燕從玉莫名感覺到危險,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有些擔憂:“我不會被這個邪術波及吧?”
說着,她慢慢退到了腥臭味不那麼濃烈的地方,手中還拿出一疊的符咒,提防着随時丢出去,趁着爆炸,自己好趕緊跑路。
系統第一次覺得,宿主還挺惜命的。
燕從玉緊緊盯着符紙燃燒的地方,灰燼飄散,地面沙沙作響,無數銀蛇蠕動着、盤桓着。
她遠遠看着,看不清那些一團團的銀蛇,它們此時此刻正張開了血盆大口,口中一點一點地吐出一團團的血肉。
那些血肉仿佛有生命一般蠕動着,慢慢彙集到一起,融合成一張臉的模樣,最後,那張臉又一點點膨脹,眨眼睛,就變作了一個少年的樣子。
這副場景實在令人毛骨悚然,一個人像是泥人一般被血肉塑形,怪誕又邪性。
但是燕從玉離得遠,并沒有完完全全看清楚,她隻看到,陰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止住了,一個少年憑空出現在了竹林下。
她記不清廖林的模樣,然而也不難猜出,這個人就是死而複活的廖林。
她丢出一張感應符,這個符咒隻要聞到一點邪氣,便會化作箭簇流光般飛向邪物。
出乎意料的是,感應符輕飄飄地飛了出去,最後墜落在廖林腳步,廖林目光呆滞地望着燕從玉,卻沒有任何動作。
就在燕從玉奇怪的時候,廖林的手臂忽然崩開一道傷痕,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他這才遲鈍地感覺到痛意,捂着傷口,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竹林,口中發出微弱的呼救聲:“救命。”
這斷斷續續的聲音驚擾了竹林裡的飛鳥。
等有弟子發現廖林的時候,他已經倒在了地上,臉色蒼白而虛弱,像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鬼。
那個發現廖林的弟子正是廖林的舍友,他立刻大喊道:“快來人啊!廖林他還活着!”
其他外門弟子立刻聞聲趕來,将廖林團團圍住,其中也包括滿臉錯愕的季元晧。
“廖林,快醒醒!”
“廖林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快,快報告方師伯!”
“有沒有紗布,先給他止血吧!”
立刻有其他的弟子龇牙咧嘴地跑去靈藥堂求救了,大家看起來慌亂又無措,沒有人留意到從竹林中出來的燕從玉。
燕從玉駐足望了一會,才佯裝驚訝地撥開人群,說話不太客氣:“你們不是說祁歲之殺了他嗎?怎麼他卻好端端地在這裡?”
見所有人都望着她,一臉呆滞,她又不緊不慢,習慣性地發号施令:“先不說這個,你們還不趕緊将他扶進屋子裡,先讓靈藥堂的弟子給他治療再說。”
弟子們又七手八腳地将廖林扶進了屋子裡。
不多時,靈藥堂派了個小弟子來給廖林治療,燕從玉細細看着這名小弟子,不确定他會不會看出什麼端倪。
很快,小弟子給廖林把完脈後,給他喂了一顆止血的丹藥,他對燕從玉道:“這位師弟受傷頗重,且體質虛弱,想是許久未進食了,我給他喂了止血和補氣的靈丹,已經沒有大礙,好好休養自然會蘇醒。”
燕從玉問道:“他手臂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小弟子如實道:“似乎是與人起了争執,被利劍劃傷的。”
燕從玉立刻環視四周:“你們誰與廖林起了争執的?”
弟子們鹌鹑般,一言不發,好半天,季元晧才恨恨道:“肯定是祁歲之做的。”
等他說完,廖林忽然慢悠悠地睜開了眼,他先是愣怔了一會,眼神落在季元晧身上的時候,忽然變得極度恐懼:“老大,我知道錯了,你别殺我!”
季元晧一愣,随即怒道:“廖林,你在說什麼胡話?”
周圍的弟子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季元晧和廖林:“老大,這是怎麼回事?”
廖林聲音顫抖道:“老大,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慣祁歲之,想找他麻煩,我不願意同你一起陷害祁歲之,你就拿劍指着我逼迫我……”
周圍的弟子都是被季元晧耳提面命過要一起作證祁歲之殺害了廖林的,聞言,眼神古怪地看着季元晧,帶着幾絲懷疑。
季元晧急忙辯解:“好端端的,我為什麼用廖林的性命來誣陷祁歲之?”
“誰知道呢?季師兄一向看不慣祁歲之和燕師姐走得太近。”有個弟子忽然道。
“而且,明明打架鬥毆這事輕輕揭過了,季師兄為了讓祁歲之受罰,一點都不顧及同門之誼,逼迫我們一定要作證,我們不比季師兄家底厚,挨了八十道鞭刑,有無數靈丹妙藥治療,隻能硬抗着。”
人都是有從衆心理的,這些弟子平時雖然奉承着季元晧,但其實心底裡未必有多尊敬季元晧。
一旁看戲的燕從玉看他們狗咬狗,饒有興趣,心想祁歲之這個豔鬼煞還怪好玩的,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他們自相殘殺。
等戲看得差不多了,她忽然眨了眨眼睛,朝着季元晧道:“既然争辯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就請戒律堂的人來定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