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周翔的判斷是對的。這一片翻花石海,看着離八卦湖似乎不遠,但實際距離要遠的多。周翔從太陽剛剛升起一直走到了烈日當頭,那片水似乎還是夠不着。
周翔找了個比較高的堆疊岩遮擋日光,背靠它再次坐了下來。看距離估算,黃昏前應該是可以走到位置的。他拿出能量棒打算再補充□□力,一會一鼓作氣跑遠一點。
五大連池地處偏北,即便是一年最熱的時節最高氣溫也超不過31度。對比周翔的家鄉動不動就37、8度來說,這個氣溫已經是非常舒适了。周翔補充完畢,也不打算避暑,扛了背包,快速前行。
又急速行進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他已經到了八卦湖的外緣的灌木叢,隻要穿過這片矮小的叢林,就可以到達八卦湖的湖邊。周翔觀察着這些灌木,打算找一處稀疏的地方穿過去。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微弱的鈴聲。
周翔沒在意,那聲音太輕了,在風吹樹葉嘩嘩響的野外,幾乎微不足道。周翔沿着灌木叢外圍走,雖然能看到灌木叢後面就是水,可是灌木叢實在是長得太密,他人高馬大的也的确太難行進。
沿着灌木叢走了很久,眼看着水面越來越遠,周翔覺得自己方向錯了,他得再轉回去。往回又走了很遠,還是沒有稀疏一點的地方。周翔走的全身冒汗,心情煩躁不已。後悔自己怎麼就隻帶了根甩棍,他應該搞個砍柴刀才對。
走的實在煩躁了,周翔扶住一棵樹喘氣。就在這時,又一聲“叮鈴鈴”的鈴聲入了耳。這一次周翔聽到了。聲音清脆,像是第一次見到花解語聽到的聲音。周翔屏住呼吸,側耳傾聽,鈴聲又響了一聲,比剛才更清晰。
他輕聲問道:“解語?”四周沒有反應,他又大聲問了一句:“解語?你在這裡嗎?”
四周依舊寂靜無聲,隻有風在灌木叢中穿梭,發出沙沙的響聲。周翔皺了皺眉頭,心中疑惑不解。難道是自己聽錯了?他搖了搖頭,繼續側耳傾聽,除了風吹草動的聲音,并沒有異常。
“幻聽了?”周翔懊惱的拍拍自己的頭,正準備再次出發時,鈴聲再次響起,這次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邊。周翔心中一動,是的,就是第一次見到花解語的時候跟她一起出現的鈴聲!聲音太清晰了,不應該是幻覺!
周翔側耳聽着鈴聲,捏緊了手裡的甩棍,就在這時又是一聲“叮鈴鈴”周翔順着聲音望過去,在深處的灌木上,挂着一隻鈴铛。周翔看看面前長滿尖刺的灌木叢,戴好口罩帽子護目鏡手套,把背包背在身前,躬身朝那個鈴铛前進。
感謝價值不菲的衣服裝備,他能感受到灌木的刺劃在他的身上,但并沒有很重的傷。走了兩步,他來到了那個鈴铛前,周翔正想伸手去拿,忽然發現另一個灌木上也有鈴铛。
周翔怔了一下,他走過去,又在另一個灌木上發現了第三個鈴铛。周翔開始警覺起來,這地方空無一人,這些鈴铛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就好像要指引他去哪裡一樣。
周翔拿出記号筆,在這顆鈴铛的樹上做了記号,正要伸手去拿鈴铛,忽然一陣狂風吹來。灌木“啪”的一下抽在他身上又彈走。這跟剛才進灌木叢那些淺刺紮的感覺不同,這一下又快又狠,周翔隻覺得肩膀和脖子一痛。他用手摸了一下,一手的血,脖子火辣辣的疼。
周翔呲着牙,正想再伸手,又一根樹枝被狂風吹了過來。周翔倉皇躲開,堪堪避開面部,後肩又被劃了一下。接着這風就跟有人指揮一樣,揮舞着這些樹枝沒完沒了的抽打他。
周翔哪還顧得上撿鈴铛,簡直過街老鼠一樣,抱着頭弓着身子在灌木從下躲閃。
這裡密密麻麻都是灌木,每一根枝條上都長滿了尖刺,周翔本就長得人高馬大,擠進灌木叢已經逼仄的不行,這一頓抽打,簡直無處可躲。他慌不擇路的躲了半天,總算是把風熬停了。
周翔大口喘着氣,摘下被抽的破破爛爛的帽子,解下全是口子的護頸圍巾,用手上唯一沒被抽打的地方摸了一把頭上的汗,汗珠滲進傷口裡,不由的又抽了口氣,然後他就愣住了——他竟然已經鑽出了灌木叢,面前是一片飄搖的菖蒲,再遠處,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水面,八卦湖?他到了?
周翔站在菖蒲叢中,望着眼前的八卦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成就感。他深吸一口氣,感受着湖面吹來的微風,仿佛所有的疲憊都随之消散。湖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銀色的光芒,仿佛在歡迎他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