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翔的心快要從胸腔蹦出來的時候,花解語說:“我是你督導,我跟你血脈相通。我怎麼可能看着你有危險呢?”
這姨母般的表述讓周翔那顆快要雀躍出圈的心髒安分了下來。他摸摸鼻子,不尴不尬的“哦”了一聲,也低頭分揀裝備。兩個人武裝完畢,花解語招呼周翔“走吧。”方向卻不是向着山外,而是奔着房子的另一側。
周翔沒說話。跟着花解語,他們又想到一起了,剛才轉了房子半圈,現在去轉房子的另外半圈。之前轉到正門已經打草驚蛇了,現在他們要悄悄的觀察地形,盡量隐藏,自己如果可以的話,要悄咪咪的潛進房子。
花解語跟周翔從另外半邊開始繞圈,這個小樓當年應該費勁心思裝修,裡面雖然疏于打理花木已經雜亂無章,但仍能看見曾經精心布置庭院的痕迹。繞到房子的另一側,雜草已經比人還高,遮擋了樓的窗,是一個可以潛入的好地方。
周翔已經做好了要翻越栅欄的準備,花解語卻朝他一擺手,示意他往回走。周翔用眼神詢問花解語,花解語不看他,隻是腳步飛快。周翔跟着她回到了叢林外面,終于開口問道:“怎麼了?”
花解語還是沒說話,她站定在一塊石頭上,放下背包,雙手掐訣,低頭默語。周翔怔怔怔的看着她,他看到她的身前蕩漾開一波紅線。紅線從花解語開始以波的形式向那棟房子傳送,一波又一波。
接着房子在周翔的眼裡仿佛顫動了兩下,然後從房子尖開始,一波一波的震顫,似乎是回應着花解語的活動。
兩股波動在叢林處彙合,開始了糾纏交鋒。過了一會兒,紅色的波擴散開來一波一波的朝房子翻湧過去。在周翔的眼裡,房子還是那個房子,可是又似乎不是那個房子了,樹林還是那個樹林,可是又好像不是那個樹林了。
花解語把咒語動作都做完,收工調息。再次背上背包,對周翔說:“我們走吧。”周翔這次是真的不明白了,他問花解語:“去哪?”
花解語指着前面的樹林說:“路通向哪裡,我們就去哪。”周翔超前一看,腳下的球狀火山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錯落排列,一些平坦的石頭相繼排列,出現了一條極為狹窄但較為平坦的通道。而通道連接的那片樹林似乎也重新排列過,出現了一條細小的通道。
樹林還是那片樹林,石頭也還是那片石頭,一眼看上去,他們還是雜亂的,但是就感覺這條路比剛才好走多了。剛才走路的感覺很辛苦,就好像這些樹,這些石頭在阻擋人去探索。
他們能看到叢林中間的房子,但從石頭和樹木中穿過,要廢一些力氣,有很強的探索感。而現在這種感覺,就好像前面有人引過路,留下了引路的痕迹。
周翔轉頭問花解語:“你做了什麼嗎?”花解語搖搖頭,說:“這個地方有前輩來過,我剛才隻不過跟他留下的痕迹交流了下,讓他們顯現出來。”
周翔問:“是狩怨師嗎?”花解語點頭,肯定的說:“是。但是跟我現在學的功法有些許不同,也許是我們花派的,也許是别家的,不能确定。”
周翔盯着眼前的路思索,問道:“會是陷阱嗎?”花解語搖頭,說:“不會。”她眺望着遠方,說:“那棟房子本身所建應該就是一個陣法,我一時看不出來這個陣法的目的以及建陣方法是什麼。但這位前輩顯然進去探索過,他可能預計到以後還會有狩怨師會來探索,所以留下了痕迹,隻有狩怨師經過交流,他留下的痕迹才會開啟,這是專門給狩怨師留的一條路,隻有狩怨師能感受到,也隻有狩怨師能破解。”
周翔點點頭,跟着花解語走上了石頭小路。有了那位前人留下的路,速度很快,他們幾乎是長驅直入的到了房子跟前。
房子還是那棟房子,但是感覺又有所不同。花解語站在側面打量着這棟房子,她的手輕觸栅欄,一根一根的捋過去,周翔跟在她身側,忽然,有個栅欄杆顫動了下。花解語停下來,兩根手指觸在栅欄上,一波波的紅光閃過,整棟房子又顫了顫,接着面前的栅欄杆開始上下移動,仿佛是穿梭的織布機,然後這些栅欄杆圍着紅色的光波組成了一個扇形的洞,花解語示意周翔先過去,她才穿過栅欄走進去,紅色光波消散,栅欄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随着他們走進院子,他們身後的樹林、遠處的石路又開始輕輕顫動,顫動停止,石路、樹叢的排列盡數消失。房子看門的農民大哥打了個哆嗦揉揉眼睛,擦了擦口水,從自己坐着的石墩上站起來,伸了個攔腰,自言自語的說:“我怎麼困的睡着了?”
他擡頭看看開始西斜的太陽,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打開房子的大門背上自己的包,鎖門,出院。
在他走到樹林裡後,院子大門的鐵藝開始自動彎折移動,逐漸變成了鐵藝的陰陽魚。房子裡大廳的地闆開始發出點點光芒,這些石磚仿佛“華容道”玩具一樣,開始自動推排移動,慢慢的,看不出是什麼的幾何型磚塊自動組合,變成了一副太極圖。那些閃耀的光斑沿着太極圖排列整齊,閃了幾閃之後又慢慢消失。
周翔和花解語此時正隐藏在大廳裡,看到太極圖完成,那些星星消失。花解語低聲說:“這裡的确是個陣法,那個看門的大哥,應該毫不知情。”周翔也是這樣感覺的,他也低聲問花解語:“如果我沒有靈眼,能看到這些嗎?”
“看不到。”花解語說,“那個大哥看到的是什麼樣子應該就是什麼樣子。”現在太陽還沒有落山,房間裡的東西清晰可見。花解語走到地面上太極圖的前面,向兩邊的樓梯望了望,說:“我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