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影子很高,他的兩個爪子高高舉起,嘴巴大張,看起來似乎馬上就要上來撲食。花解語和周翔屏住呼吸,預備好了甩棍,等待這個猛獸出現的一刹那予以緻命的一擊。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個猛獸的影子定在洞窟牆壁上一動未動。花解語上前一步,周翔輕輕拉了她一下。她轉頭看了周翔一眼,兩個人一前一後慢慢向野獸靠近。随着道路變化,兩人一轉彎,猝不及防,一頭大黑熊的頭躍了出來。
周翔和花解語雙雙呼吸一停,即将後退的一刹那花解語停了下來,周翔問道:“假的?”花解語輕輕點了點頭。兩個人慢慢的走上前去。
這是一頭真熊等大的雕塑,動态展現的淋漓盡緻,一眼看上去非常逼真。可等兩個人湊上前去,卻發現這熊的面目毛發細節其實并不清楚,有種寫意的感覺,看上去氣勢很足,近看沒有細節。但熊的狀态非常形似,吓唬人足夠了。
花解語扭頭問周翔:“李總……還會做雕塑?”周翔仰頭看着這隻石熊,他伸手觸摸了下熊身上的毛,又抓着頭燈仔細看了看,說道:“他肯定沒這手藝……”語音一頓,周翔說道:“解語,這個不像是人雕的啊,沒有鑿磨的痕迹!”
花解語也湊過來。兩個人攏着頭燈上上下下的看這頭熊,的确,神似,但的确不像人工雕鑿的那麼細膩。也不想真的表現主意藝術家雕琢的風格,總之就一句話,不是人幹的。
“有可能是怨氣陣或者怨獸做的嗎?”花解語将手觸摸在石熊上,一圈圈的紅光蕩過,她搖了搖頭:“不像。沒有怨氣的痕迹。”
周翔點點頭說:“那就是不知道怎麼來的了,可能就是天然形成的。我們走吧。”花解語的手離開那頭熊,跟周翔并肩繼續前行。這次兩個人沒有牽着手了。周翔覺得手裡好像差點東西,他斜斜的瞄了一眼花解語,看她一臉嚴肅的看着前面的路,手指微微動了動,又安分的垂在了身側。
有熊的岔路很短,不到十步就到了另一個洞口岔路。兩人順着路一轉,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這一次面前站着的雕塑,是一個孩子。花解語若有所思的看着孩子,周翔拍她的肩讓她看前面。
這條路不像剛才熊雕塑所在的地方剛好是一個拐角,這裡的通道雖然也不是一通到底,但是相對比較直的串聯着一個又一個石室。石室間有石筍和石柱隔擋,隐隐約約似乎能看到每一個石室裡都有一個類似這樣的雕塑,隻是距離還遠看不清都是什麼。往下走,花解語和周翔都站住了,這一隻,是頭狍子。
這狍子的姿态跟周翔見過的不同,它像是從什麼中鑽出來,兩個前蹄扒拉着一堆石頭,屁股下面還在岩石裡沒有雕琢出來。
這狍子跟前面那頭熊和孩子一樣,也是神似,同樣的也找不到人工雕琢的痕迹。兩個人同時發現,這個洞裡冰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低不平的火山岩,爬蟲狀、饅頭狀居多。氣溫似乎也不像剛才那麼透骨的寒冷了。
花解語不再觀摩那頭石狍子,開始沿着石室向前,下一個雕塑,又是個孩子,再下一個是一隻野豬……花解語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周翔跟在她身邊,說:“這些都是天然形成的?太惟妙惟肖了……“
花解語盯着面前的一隻石猴看,邊看邊說:“怨獸入界……”周翔問道:“你是說這些……都是……”花解語點點頭:“門口那頭熊,那個狍子,那個男孩……我在北鬥鼓上見過他們從祭台上誕生……後面的這些有動物、有植物、有人……我們說怨獸入世不一定會産生什麼,會産生在哪裡,那是不是說這些人,這些動物,其實都是從祭壇上誕生的,因為他們誕生在祭壇上,所以被記錄了下來……”
周翔跟着她一路看過來,附和道:“有可能。”他說完這句話花解語已經到了另一個石室,周翔快走了兩步跟過去,發現花解語站在一座石像前一動不動。那石像差不多跟花解語一樣高。周翔在後面一時沒看清石像的樣子。
他走過去,剛叫了一聲“解語”猛然看到面前的石像,他也僵在那裡動不了了。身邊花解語的手微微發抖,周翔再次叫她:“解語……”花解語的手已經攥成了拳。呼吸起伏不定。周翔急忙拉住她的手,柔聲說:“不一定的,隻是長得像……再說,你的推理也不一定對,對不對……”
聽到他的安慰,花解語的肌肉慢慢的松弛下來,周翔慢慢的松了一口氣,輕聲說:“前面還有一間,我們去看看吧。”花解語僵硬的從石像上把頭轉過來看着他,緩緩的點了一下頭。周翔拉着她的手,牽着她僵硬的身體朝前走去,他們的影子慢慢的移開,露出了他們剛剛看到的石像全貌——那尊石像神似花屏昇。
下一個洞穴,花解語一進洞就看到了石像,她僵李了幾秒,然後幾乎隻用兩步就跑到了石像前,然後慢慢的跌坐了下來。周翔跟着她跑過去,看到那一尊塑像是個小女孩,大概兩三歲的樣子。同樣的五官不是很清晰,但是感覺非常神似,就像是似曾相識。花解語坐在地上,抱着膝蓋,把頭埋在了臂彎裡。
周翔看看那個小女孩石像,也挨着花解語坐了下來,學着她抱着膝蓋,側頭看着她。花解語抱着膝蓋坐了一會兒,擡起頭來,扭頭看到周翔坐在身邊看她,她也不說話,跟周翔歪着頭對視。
過了一會兒,她就這麼看着周翔問:“你也不問問我?”周翔也姿勢一動不動的看着她,說:“你想說什麼就說,我都能聽懂。”花解語翻翻眼睛,嘴角咧了下,說:“好好笑。”周翔還是盯着她看:“你沒笑啊。”
花解語又把頭埋在了手臂裡,周翔還是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看。花解語的頭埋在手臂裡一動不動,又過了一會兒,她把頭擡起來,盯着周翔看,問:“我要是就不告訴你呢?”周翔看着她表情不變:“那就是我不想知道。”
花解語問他:“那你想知道什麼?”周翔還是一樣的姿勢一樣的表情:“你說什麼我就想知道什麼,你不說的我都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