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環視了一圈小屋,有些莫名其妙,狩怨師小屋有兩間,兩張床,其他的家具也是兩套。就算是花解語很保守想要設個男女大防,一人一間也是足夠了的。輪着睡覺是幾個意思?難不成還怕他半夜偷襲?!
花解語看他瞬息幾變的臉色,解釋道:“你一股腦吸收了李魏那麼多的怨氣,不知道裡面還有些什麼。我怕你自己睡了就被怨氣侵染。但是如果我太疲憊,也沒有足夠的精力和陽氣跟你進内觀世界幫你把關。所以你讓我養一養,我醒了你再睡覺更安全。”
周翔“哦”了一聲,低下頭吃飯。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又往上翹,擔心花解語看見,又用力的吸面條。花解語側頭看看他,又低頭看看自己的面,有點腹诽:“這方便面就是勉強能吃而已,這是餓成什麼樣了,吃的這麼香?”
吃飽喝足,花解語就倒在床上睡過去了。周翔先是整理了下物資,走進房間的時候,眼睛就挪不開了。他看着花解語的睡顔不自覺地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臉,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來。他在花解語身邊坐下,按照之前學到的狩怨師甯神守一,助長陽氣的方法,幫自己的陽氣恢複。
沒過多久,花解語就醒了,她催周翔去睡覺,跟他說:“如果可以,你先不要讓李魏的怨氣侵染你。昨晚上老黑山變動,陰氣彌漫,我們還沒找到原因,如果能不被侵染,當然是最安全的。但是被侵染了也沒關系,我在。”
周翔盯着她看,忽然問:“睡着了我也控制不了,我怎麼才能在夢裡确認你在?”花解語說:“你不用确認,我就在你身邊。隻要我清醒,因為血咒和督導的關系,我就可以進入你的内觀世界,守護你的安全。”
周翔還是看着她,有點擔心的說:“可是,我在怨氣的世界裡看不見你,我會害怕,一害怕是不是陽氣就容易被怨氣侵蝕啊?”花解語沉吟了下,說道:“一般不會的,因為我在,如果我發現有問題,我就會叫醒你,或者在内觀世界幫你一下。”
周翔還是看着她說:“但是我真的很害怕,畢竟我沒有什麼經驗,你知道的。”花解語皺着眉毛,說道:“那怎麼辦……”她話沒說完,周翔手指動了動,好像幾條調皮的魚滑上了花解語的手,花解語冷不防向後一抽,周翔一把抓住,飛快的閉上眼睛,嘴裡喃喃說道:“這樣就行。我手裡抓個東西,夢裡也會知道的。”
然後把花解語的手往懷裡一拉,另一隻手也覆蓋在上面,側身閉上眼睛再也不說話。花解語瞪大眼睛看着他這近似無賴的舉動,想說什麼,卻是歎了口氣,就讓他那樣兩手抱着沒再說話。
周翔身體繃得死緊,一動不敢動,等了半天,花解語似乎沒有抽出去,他努力收住嘴角的笑,慢慢的呼吸變輕,真的睡着了。
花解語看他這個樣子,有點好笑也有點無奈。她一隻手被周翔拉着,沒法掐訣,确認他真的睡熟了才輕輕的抽出手來,掐訣入他的内觀世界。
然而周翔的内觀世界什麼都沒有。花解語探觸了一番,确定的确什麼都沒有,估計是周翔自己用意識抵擋住了李魏的怨氣。确定周翔沒問題,花解語退了出來。看到周翔還保持着握着他手的樣子,她猶豫了一下,又把手輕輕的放了回去。
周翔這一覺又睡到了傍晚。他睜開眼睛看到花解語坐在他身邊,手還保持着之前的樣子,不由得咧開嘴。花解語正在翻看協會資料,餘光瞟見周翔醒了,轉過頭正撞到他看過來的目光。
周翔冷不防見到她看過來,一下子把笑收了,因為收的太快,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好一會兒才緩上來這一口氣。花解語看着他,周翔咳嗽聲漸小,才說道:“抱歉啊,我也不知道這一覺睡得這麼久。”
花解語淡淡的說:“沒事,看你醒過來我久确定你沒被李魏的怨氣侵染了。”周翔點點頭,說:“的确這一覺什麼夢都沒做。就是……辛苦你了……”
花解語挑挑眉,說:“既然知道我辛苦了,那給我折算下勞務吧?”周翔先是愣了下,随後反應過來:“你不是我督導嗎?你保護我的安全不是情理之中嗎?”
花解語理所當然的說:“所以你得折算保镖費吧?我要的也不高,就一個小時一千塊吧?”她說完這句話自己已經忍不住想笑,忍住保持嚴肅的樣子,沒想到周翔卻點點頭,說:“的确是,而且你保護我的部分是其他保镖無法完成的,一小時一千算是給我打折了。我給你一小時兩千吧?”趁着花解語沒反應過來,他繼續說道:“每次我睡覺都麻煩借你的手用用,我按一小時兩千結算,一個月一結,包年咱們再另外商量獎金,怎麼樣?”
花解語徹底反應不過來了,這算她占便宜還是吃虧了啊?
夕陽沉入地平線,大地再次陷入黑暗。沒過多久,花解語身上的怨獸再次跳了出來,而不遠處的老黑山,的确又偏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