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夾雜着淡淡的腥氣,角落裡的人下意識用袖子捂住口鼻。下一秒,奇怪的動靜傳來,她凝神細聽,驚覺是神像在笑。
“婆婆?”姑娘的聲音穿透濃霧直抵破廟的另一邊,可并沒有人回應她。她憑着記憶往門邊走,破廟的兩扇大窟窿門緊閉着,連那兩個牛頭大的破洞也不見了。
姜泠手心裡全是汗,她緊張到了極點,不怕有人正大光明地害她,怕的是敵人在暗我在明,暗箭難防。她貼着牆邊小心移動,一腳踢到了那兩筐蓮蓬,蓮蓬的主人早已經不知去向。
神像不再發出笑聲,那雙細長的斜視眼睛慢慢瞪大了,神像抿着嘴的微笑也漸漸成了猙獰的大笑。姜泠沒看到神像張開的血盆大口,有東西從濃霧中飛出,擊中了她。
待到她再醒來時,人躺在半山腰的山道上,既沒有缺胳膊少腿,也沒有神智不清。好心的環衛工人遞給她一瓶水,還不忘關切地問她要不要聯系醫院。
姜泠道謝後拒絕,又問有關破廟的事。誰料環衛工人萬分震驚地對她說:“這附近沒有廟的。小姑娘,你怕不是撞邪了吧?”
“沒有廟?”
“沒有廟。”環衛工人斬釘截鐵地說,“我在這兒幹了小二十年,山上山下熟得很,有沒有廟還能不知道?”
姜泠講到這兒,正打算繼續說下去,卻被彭越打斷了——
“你們看那是什麼?”
“别鬧,沒聽完呢!”阚銘想問破廟的事。
“誰鬧了,你自己看那是啥?剛剛來的時候還沒有吧…”彭越死死盯着房車前一幢影影綽綽的屋子。
“絕對沒有。”雨停霧散,淩岓也看到了彭越看到的東西。
阚銘本來還以為老闆在開玩笑,畢竟彭越平時經常惡作劇。可淩岓這麼一說,她也聽出了不對,順着擋風玻璃看出去,眼前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座古廟。
車燈照上去,能看到古廟的黃色牆皮已經剝落了大半,柱子上的朱漆褪色嚴重,在潮濕的雨水浸泡下,才能看到些本來的顔色。
“…沒有這麼玄乎吧?”阚銘表示難以置信,“不至于剛講完破廟,就要遇到破廟吧?你倆是不是記錯了,可能這兒本來就有個廟。”
“絕無可能。”淩岓把手機遞過去,裡面是兩張公路照片,“我打算明天到地方發朋友圈的,你看那時候哪有這個廟?”
“那…那總不至于?”阚銘和彭越對視了一眼,轉頭問不參與讨論的姜泠,“在你的故事裡,最後那廟是怎麼回事?不是什麼髒東西吧?”
姜泠抿了抿嘴,沒有正面回答,“我也覺得不會那麼巧合。要不然這樣,我拿個手電下去看看,這樣大家都能安心。”
人還沒行動,阚銘已然結結實實擋在了車門口,“别去了,這種時候最怕分開。”
“你說的也對,要是沒事皆大歡喜;要是有事,剩下的人還能趕緊想想對策。但你一個人不行,我陪你去。”淩岓非但不阻攔,反而還附和。
“你倆消停會兒吧!”最後還是彭越拍闆,“小阚說的對,不管那廟裡是不是有什麼,這大晚上的能不分開還是盡量别分開。要是非去不可的話,那也一起行動。就這破車現在已經這樣了,真要有什麼事,剩下來個大羅神仙也跑不脫。”
“那要不…不去了?”姜泠也是為了同伴的安全着想,畢竟她還不清楚彭、阚兩人的戰鬥力如何。
“去!”彭越說,“我倒要看看,現在這個年代,哪來這麼多裝神弄鬼的東西!”
“去呗。我雙手雙腳支持!”
阚銘最愛冒險,金甯的恐怖密室她全都玩過了,遇到這種真實存在的,她反而更興奮。
這下輪到淩岓和姜泠面面相觑了,他們看着另外兩人把吃的喝的背進包裡,一起下了車。
夜晚的山路靜得離譜,還沒靠近古廟,衆人就已經看到了廟四周彌散着的紅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