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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突發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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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串放在桌子上,玻璃串珠還是完好無損的,裡面卻已經空了。

流沙質地的粉末築成了一個個小沙人,這些“人”在玉玦的光芒中生長出血肉。柔和的光芒驟然變亮,隻刺眼了一瞬,再看時,空大的會議室裡擠滿了穿着舊軍服的人。他們中大多都是熟面孔,是前不久剛剛在山崗上見過的人。

“不是還有一天嗎?這還剩下半天,咋都出來了?”阚銘“蹭”一下站起身,擠到太爺爺身邊去了。

“指定是春晚太難看,給老前輩們看無語了。”彭越自有一套論斷。

“那不應該,我放的是最經典的那幾年…”

貧歸貧,淩岓還是把寄出家信後的消息告訴給了老前輩們。老鄭和之胖也是細心人,連每一封家信是誰簽收的都追蹤到了。表格裡,一個名字對應着一兩行句子,這些句子要麼有關于前輩們的家人現狀,要麼有關于他們的家鄉。

三封丢件的和十七封無人查收的家書信息被羅列在最後,淩岓沒有如實相告。看着那些熱切的目光,他實在說不出“您家裡已經沒人了”,或是“沒找到可以收信的人”這種話。到了這個地步,他隻好撒謊,拼湊出一個還不錯的結果告知剩下的二十人。

“騙人,不太好吧。”彭越理解戰友的想法,卻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哎呀你這人就是窮講究。”阚銘背過身,壓低嗓子說,“善意的謊言——給他們一個還不錯的結果,總比讓他們懷着傷心和失望離開要好吧。”

等到最後一個名字念完,淩岓擡頭,對上一個看起來比他還小的“前輩”的目光。這個眼神裡包含的東西太多,有期待,有鼓勵,還有感謝……他形容不出來,卻能記很久很久。

“要走了?”姜泠知道自己問了句很多餘的問題,“還剩一點時間的。”

“不留了。”領頭的人擺擺手,“想做的,你們都替我們做了;想看的也都看見了。家保住了,國也很好,這就足夠了。”

“老阚,再多待會兒呗。”

所謂的隔代親在阚家祖孫身上表現得淋漓盡緻。還沒相處多長時間,阚銘已經直呼太爺爺為“老阚”了。老人家也不生氣,反而無比慈愛地摸了摸曾孫女的頭:

“你是好娃兒,給老太爺長臉!要好好工作,但也要注意身體。該吃就吃,莫聽那些不讓你吃飯的渾話。以後要是找上曾孫女婿了,一定要帶到我墳頭給我看一哈。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就帶着這些戰友半夜三更站到他床頭吓死他!”

阚銘聽得又哭又笑,拽着太爺爺的衣服袖子怎麼都不放手。

“回去以後,跟你婆婆說,她爸過得好着呢!”阚興華拍拍曾孫女的背,最後叮囑了一句,“不管到啥子時候,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永遠都是最重要的。要是工作不好了,或者不高興了,就來跟老阚說說,到處耍一耍,莫戳鍋漏搞啥子自殺[1]。”

“記到了。”阚銘模仿着老人的腔調回答他,“以後耍朋友要帶給你看哈,他要是欺負我,你可莫打麻麻魚[2],要真的把他吓死!”

祖孫兩個相視而笑,直到笑到眼眶裡的淚花直打轉。

“好了,該走了。”連長一聲令下,一會議室的老兵都站直了,“謝謝你們。有你們在,我們放心。再見了。”

眼前的人開始變得模糊,封閉的會議室裡隐約出現了一條不見盡頭的大路,要走的人踏上這條路,身影就遠去了。他們揮着手,離開了這個繁華太平的世界。他們的姓名和他們一起消失在長路上,但他們換來的一切卻屹立如初。

等最後一個背影消失在視線後,光芒散盡,玉玦回到了普通玉的樣子。太陽西沉,華燈初上,窗外紅旗飄飄,街上歡聲笑語,這裡的世界與離開的人似乎已經沒有關系了,可實際上,土地之下曾付出的鮮血已經成為一塊塊基石,守護着這片土地上的繁榮昌盛。

阚興華臨走時留給阚銘一張字條,上面寫着他想對女兒說的話。阚銘怕自己忘了,還特意拍了照備份。待到一切塵埃落定時,她又想拿出來看,照片沒了,字條也沒了。

“逝者已逝,即便是這一次見了面,他們和我們,也總歸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姜泠想試着安慰尋親的同伴,“活着的人和逝去的人中間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如果他們的東西能留下,那時間線或許會因此發生改變。所以…”

“我明白啦,隻是心裡有點難過。你知道的,人越長大,就越學不會面對分别。”阚銘釋然一笑。

“那走吧,我請大家吃個飯,就當提前歡度國慶了。”淩岓一拍手,心裡卻有别的打算。姜泠朝他微微點了點頭,決定另尋機會表達謝意。

來北京不能不吃烤鴨。一片一片油亮鮮香的鴨肉和黃瓜、蔥絲、甜面醬一道擺在桌上,看起來的确十分誘人。鐵條做成的圓盤能讓肉受熱均勻,故而炙子烤肉一上桌就受到了一緻好評。不出意外,主食必須是炸醬面:每一根面條上都裹着肉醬汁,再就着脆爽清甜的黃瓜絲一起下肚,既能飽腹,也能滿足味蕾的要求。

“到什麼地方吃什麼菜,我就從不認同美食荒漠這個說法,哪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隻有吃不慣美食的人,不存在沒有美食的城。”彭越一邊吃,一邊發表關于美食的“高見”。

淩岓不說話,又給在座各位的青花杯子裡斟滿了酒。這酒也很奇特,它既不是十分名貴難得的牌子,也沒有新奇小衆的口味,但喝下去卻綿柔醇厚。淩岓說這是朋友家自己釀的,其他人就也不做深究。

次日一大早起來,淩岓和彭越等人打招呼,在言語之間發現對方對這兩日發生的事情都已不記得了。來之前,兩位老人跟家裡人說的是報了旅遊團出來玩,現在他們的記憶裡也的确如此。

阚銘也是,她記得拿了太爺爺的遺物,還記得夏正德替太爺爺捎來一封留給奶奶的,相隔幾十年的口信。至于曾親眼見證的重逢,她一概忘記了。

衛斯誠一大早來了電話,說師父的失蹤和劉猛遇襲的事有關,于是姜泠便跟其他人告了别。走之前,彭越堅決要把淩岓留下,說什麼都要帶他一起回金甯再多玩幾天,故此,姜泠便一個人匆匆登上了飛機。

臨起飛時,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要不要蓋條毯子?這兩天還是挺冷的。”

姜泠蓦地睜開眼,驚訝道,“你怎麼?”

“金甯想去随時都能去,精神病院那個事兒可不是随便什麼人都能遇到的。好歹我當時也是幫過忙的,知情權總該有一點吧。”

“那你其實跟我發條信息就行,我又不會藏着掖着不告訴你。”

“我想跟你一起來。”相處了一段時間,淩岓發現隻有直白和真誠能讓姜泠說不出堵人的話,事實也确實如此——這句話一出口,骨醫立馬保持沉默。

氣氛突然陷入詭異的尴尬,淩岓隻得繼續做他的氛圍組,“要不要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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