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給你道歉。”原也這才擡起頭,眼睛又開始盯住他,宋其松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高估自己,不自覺移了點視線。
“今天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原也牢記翟一凱的教誨,說多就錯,簡略道個結果就打止。
等了半天還沒有下文,宋其松有點懵:“…沒了?”
原也看起來比他更懵:“還有什麼?”
照道理這句話接完總會附上原因,但原也隻是抛給他一個不是不理的結果。
“…沒什麼。”宋其松告訴自己要習慣他的無厘頭,緊接着回上一個話題,“沒有關系。”
原也深以為然:“嗯。”
又是可惡的嗯。
和當時微信裡回的一模一樣。
是不是當時原也回微信的時候也是這個模樣?
宋其松戳一下飯,再一次弄不懂原也,感覺他實在奇奇怪怪,思維有時候混亂得像毛線,有時候又是兩點之間最短的直線,其轉化之快根本讓人反應不來。
并且按照他自小接觸的人情禮儀來說,此時已經到了你來我往的第二回合,已經到了來的時候。
但原也依舊在埋頭吃飯,他不開口,他便不分給他半個眼神。
宋其松:……
很明顯,宋其松有些挫敗,原也對他沒有什麼探究欲。
人與人之間沒有探究欲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換言之就是原也對他興趣缺缺,根本不想了解他。
分明他們之間有那麼多該問的,但原也就是一句不說,隻是光顧着吃飯,吃完飯就躺沙發,手邊放着薯片,電視機開着,節目裡嘻嘻哈哈的笑聲充斥整個空間。
但原也不笑,表情甚至超冷淡,咔嚓咔嚓跟松鼠一樣嚼着薯片,宋其松好奇看了眼,屏幕上正在放什麼整蠱節目,裡面的嘉賓早就笑作一團。
“不好笑嗎?”宋其松走過來,遞給他剛切好的果盤。
無意間手指觸碰到了原也的指尖,他屏息,但這次腦海裡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宋其松有些摸不透這樣的規律,原也身上是有什麼磁場嗎?讓他讀心術一會兒有一會兒沒。
“啊?”原也像是剛回過神,比思想先一步到位的,是他拿在手裡的蘋果。
他先咬了一口蘋果,才慢吞吞回:“沒看。”
宋其松:……
原來剛剛看似那麼認真在看電視,實則是在認真跑神。
這麼多天相處下來,宋其松也發現原也是個十足愛走神的家夥,好像四周鋪滿巨大的磁場,他的思緒被不斷吸引,這跑跑那跑跑。
有時跟他說着話就看見他視線開始移開,跟着望去原來是在看窗邊的喜鵲,或者是指着地磚說不能踩黑色邊框,那時宋其松問他為什麼,原也一本正經回他:遊戲裡面踩了就會死。
向時齊冷笑,率先一步踩上:“啊哈,我沒死。”
原也木着一張臉,跨過黑色邊框,還順帶撞了一下向時齊:“無聊。”
宋其松收回思緒,後知後覺地反應,他心中有了個大概的猜想,是不是每次他聽不到原也心聲的時候,就正好是他思緒放空的那段時間?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畢竟這是原也,宋其松現在認為自己差不多能理解他了,也知道什麼事情發生在他身上都不足為奇。
說做就做。
宋其松搬來幫手,揉了揉裡奧的頭問,聲音低低的:“想要出去玩嗎?”
裡奧:“汪汪!”
“噓,”宋其松捏住它的嘴,“那你就去找原也哥,他會帶你出去玩的。”
裡奧嗷嗚幾聲,興高采烈搖着尾巴奔去沙發上拱原也。
那麼一個龐然大物壓住他,原也簡直生無可戀。
裡奧超興奮,一想到能下去玩就不斷用濕漉漉的鼻子拱原也,原也起先還是反抗了,伸出手試圖推開裡奧,那奈何裡奧已經被向時齊養成了拉布拉多豬,他推了好幾下都沒有成功。
“今天下雨,出不了門。”原也試圖給它講道理。
裡奧擡頭:“汪汪?”
它隻是一隻小狗,它那裡聽得懂?
原也:。
原也沉默着盯他幾秒,最終躺平擺爛,半睜着眼看天花闆,任由裡奧在自己脖頸處拱來拱去。
他告訴自己這其實隻是一場夢,轉移一下注意力就可以渡劫。
現在可以看吊頂、大燈,向時齊家的裝修其實有點爛,總愛用一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原也看過很多次,但隻有今天是讓他最不滿意的時候。
視線再挪開一點就能看見窗外,原也開始想窗外電線是否會站着一隻鳥,但今天下雨,這可能性實在太小。
“汪汪。”
裡奧不滿他走神,伸出舌頭輕輕舔一下他下巴。
原也歎氣,閉上眼睛開始催眠自己該睡覺了。
“裡奧!”
宋其松終于适時出現,甩幹手上剛剛故意沾上的水,連忙過去制止這場單方面的“霸淩”。
在一片兵荒馬亂中他如願碰到了原也的手,在那一刻他果然又聽見原也想
——[好累,饒了我吧。]
這下宋其松終于确定,原來不是自己讀心術對原也失了效,而是原也實在鹹魚,大腦空空,連想法都懶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