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眯起眼稍稍往後退了步,眼睛的不适感差不多消退完畢,倒是那團毛茸茸紙巾撓得他眼皮發癢。
但宋其松還是自責,正想再伸手時手指卻一下被原也握住。
接着他就聽見原也說:“真沒關系。”
緊接着就是另一道更為沉悶的聲音在耳邊想起,那是原也的心聲,宋其松聽見原也想:
——[啊,好想吃烤串,烤串會不會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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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其松認命做燒烤。
但松子的心不穩,時不時又看一下原也的眼睛,後者不明所以,也咬一口肉又看他一眼。
“松子!”向時齊舉起一串五花,“這肉糊了。”
楊子胥剛玩回來,手邊還放着幾碗裝了蝌蚪的塑料盆,他将才也吃了幾口烤串,味道奇怪,他還以為是自己抓蝌蚪抓得味覺失靈。
宋其松看向楊子胥,楊子胥跟着又咀嚼了幾口:“确實噢。”
再看向面癱臉,面癱臉咬一口便吐了出來,言簡意赅:“糊。”
當下宋其松便蹙起了眉。
想說點什麼,但卻不知道要說什麼,錯誤他很少犯,但像今天這種低級錯誤他卻接二連三犯。
宋其松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犯錯往往代表着弱小、愚蠢或無用,宋其松認為自己不該如此。
“還好呀。”原也又咬了一口,“隻有一點糊,能吃就行。”
能吃就行,能活就夠。
這就是原也永恒的人生主題,他哪有什麼高遠志向,剛剛好就夠了。
“我再做一份。”宋其松說。
這次他還專門搜了什麼史上最完美烤肉攻略,幾乎是對着視頻一比一複刻,還開了計時器精準到每一秒。
原也難得看見宋其松如此認真,湊過來看他好幾秒,還盯着視頻标題那幾個大字嘀咕:“這麼嚴謹?”
他看看視頻又看看松子,一下就感覺完美好累,如果要他這麼追求所謂的完美他肯定不超過三分鐘就要累趴下。
“松子差不多可以了。”原也說。
這會兒肉早已烤得鮮嫩多汁,但計時器還差一分鐘。
向時齊也過來看:“差不多了吧。”
宋其松還是在看計時器:“再過半分鐘。”
原也不懂這半分鐘會産生什麼質變,但松子說了,他便乖乖在旁邊等,順帶中途開個小差,一會兒看宋其松的手指一會兒又去看他的脖頸,還跟自己的對比了一番,像是不明白對方怎麼長得看起來比自己更有力量。
這邊向時齊他們也收拾好了桌子,楊子胥從附近餐館端了一大盆蛋炒飯擺在桌上,程霭之搬了幾瓶啤酒,正撬了瓶蓋一杯杯倒酒。
宋其松也好了,原也幫着他将燒烤端上桌。
“終于可以吃了。”向時齊說,毫不吝啬對他弟的誇獎,“松子做飯可好吃了。”
楊子胥也說:“畢竟是松哥。”
這話不假,宋其松在他眼裡确實十項全能,什麼都要,也什麼都要得到。
“松哥高中時幾乎樣樣精通,體育體育好,藝術藝術也好,那時學校表演節目時真的吸了一大堆粉。”
向時齊揚眉:“這怎麼說?”
楊子胥滔滔不絕,甚至連自己當時怎麼被宋其松整的都抖了出來。
原也在一旁聽着發笑,尤其在聽見當時宋其松讓楊子胥讀那段話時更是笑得臉通紅。
他肘肘宋其松:“真的假的?”
宋其松扶額:“真的。”
當時他比現在高調許多,壞心憋不住總想稍微使點壞,也得虧是楊子胥這個沒心眼的,要是換作别人不知道該跟自己結多大的仇。
聽完原也笑得更彎:“好好玩,下次我也要玩。”
“好。”宋其松說,“下次我們再抓楊子胥怎麼樣?”
但原也卻搖頭,眼睛亮亮告訴他:“到時候我們抓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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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面大家喝了酒簡直越玩越開。
尤其楊子胥,要不是大家攔着說不定早已在石灘上表演詩朗誦了。
程霭之看着比想的更放得開,大冒險輸了也坦蕩蕩表演,再配上他那張面癱臉喜劇效果更是拉滿。
中途他發現自己剛從女朋友手裡解凍的賬号又被拉黑,也不生氣,照舊冷着一張臉找宋其松。
“借你手機我找茜茜說事。”
宋其松頑劣心态起來:“憑什麼?”
程霭之冷冰冰:“大舅哥。”
楊子胥:“哇。”
向時齊:“酷。”
不愧是小年輕。
原也也在旁邊笑,向時齊不用猜就知道這小子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問他:“你笑什麼?”
原也說:“看起來很好玩。”
果然。向時齊看開了,想他兄弟肯定是天上那塊石頭化形下來曆劫的。
手機是給出去了,但看見原也看向程霭之的眼神宋其松突然又不樂意了,他壓着聲音問他:“哥哥你笑什麼?”
原也不明白怎麼有人又問了他第二遍,但他還是乖乖回答道:“好玩。”
宋其松:“誰好玩?”
原也說:“程霭之,程霭之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