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也繼續說:“松子你滿十八了,不能帶了。”
“所以,”原也輕巧把自己頭盔一摘,盯着他眼睛卻像是在笑,他說:“需要你自己開過去。”
宋其松不眨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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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就是這樣。
開學第一天宋其松便無師自通掌握了騎電驢。
如果要說得熱血一點,将才那場景更像是某種少年熱血漫裡的傳承,作為主角之一,宋其松懵懵懂懂接過,又懵懵懂懂使用,接着上道、做大又做強。
“嗨,這裡。”嚴格朝他找了招手。
宋其松擡腳走過去,他們班人已經齊了,整個年紀都坐在主席台的斜對側,走得越近,他便越感到一種束縛,一類難言的拘謹。
又要開始裝乖、裝禮貌、裝最無暇的自我。
宋其松不喜歡,但他知道他需要,需要一些即便是虛假的幻想。
“你來了。”
宋其松颔首。
嚴格接着又說:“我們創班級群了,我拉你進?”
宋其松說好,剛進群沒多久,手機便嗡嗡震個不停,一連串好友申請便同浪一樣湧了過來,宋其松一個個添加,又一群群分類,最後再一個個問好。
看着手機頁面上已經頂到屏幕的新消息,宋其松難得覺得厭煩,之前或許還能毫無波動去接受,去默認這樣的成人規則,但現在卻感到罕見的不耐。
他不自覺想起原也,想他是不是壓根不在乎這些,是不是看也不看,或者連最基礎的通過群聊添加都要惡狠狠地關掉?
如果是原也的話,宋其松想,他想說可能,但又覺得或許是絕對——如果是原也的話,絕對會随心去。
有那麼一點羨慕。
宋其松慢吞吞回着消息,直到手機又嘟一聲震起。
發信人是原也。
很簡短一句話。
-:中午食堂嗎?
宋其松立馬回:好。
對話就此結束。但宋其松卻還盯着手機發愣,還在等原也可能會冒出的第二條信息。
但很顯然,沒有第二條消息的存在,他們之間的聊天看起來更像是某種公衆号推文,或者是什麼簡訊發送會堂,餘韻的交流是沒有的,隻有指令發出和接受兩個動作。
當然,除了第一天加微信時原也不知被誰奪舍後發的波浪号和兔兔表情包。
嚴格拍拍他,擠眉弄眼:“有情況了?”
宋其松眉眼一下壓低,但還是擺出一副溫和樣子回他:“沒有。”
“啊沒關系,”嚴格是個沒把手的,揚眉笑道,“我有嘿嘿。”
宋其松:……
嚴格繼續說:“哎呀其實談戀愛真的挺幸福的,也不是挺,是非常幸福,你如果有情況也可以嘗試發展發展……”
宋其松打斷他:“沒有情況。”
“嘿嘿。”嚴格又傻乎乎笑,“但是我有。”
宋其松:。
中途碰到嚴格的手指,宋其松簡直都要被對方滿屏的[我女朋友真好啊好想寶寶嗚嗚]刷屏。
就那一瞬,宋其松便立即把手揣回兜裡。
确實很幸福。宋其松惡劣地想。着實幸福得讓人嫉妒。
中途嚴格消停好久,話題扯天扯地也沒有再扯自己戀愛,但等到散會後他像實在憋不住又冒出一句:“我女朋友真的很好,你看,這個挂件就是她給我做的。”
宋其松垂眼看過去那個挂件,毛氈玩偶,小兔樣,看着确實花了好多心思,紮得漂漂亮亮,甚至還刻了他們名字的縮寫。
“好看吧。”嚴格晃晃那小兔。
宋其松:“好看。”
好看是好看,但戀愛腦也是真。
在這幾個小時裡,宋其松都在想嚴格就是那彈棉花的棉花匠,而自己則是那團無措的棉,被他戀愛心緒彈彈彈都快彈作一套棉被。
彈到最後宋其松臉色都有些憋不住的沉。
戀愛腦實在太可怕。
宋其松小小又悄悄地發誓,自己以後怎樣都得遠離這樣的人。
正随人流走着,就擡眼的一瞬間,他便看見了原也,原也正在門口蹲着逗貓,明燦的陽光搭在他身上像作光圈,皮膚在其中白瑩瑩得更像水母的薄膜。
整個人似乎都是瑩瑩的。
瑩瑩的潤,瑩瑩的亮,更瑩瑩的好看。
宋其松臉色一下轉晴。
他打斷嚴格:“我哥在等我,我先走了。”
嚴格噢一聲,舉着手給他拜拜,看着宋其松面色明顯變得活躍,也看着他腳步怎麼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嚴格:…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