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扶他上擔架。”
“限制器的電壓怎麼被調高了?泥萌知道這會出忍命的嗎?補藥堵在這裡!快讓開!”
“裡奇醫生,請将限制器交給我們,聯盟會對事故原因進行調查的。”
降落中心城後,甯彬被直接送去了醫院。他平躺在擔架上,遲鈍的望向天花闆上的燈管,他的眼前忽明忽暗,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謝楚一言不發的握緊他的手,甯彬想安慰他一句,但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高壓電穿過他的身體,痛的他五髒六腑都被撕裂一般,全身上下的器官都亂了套。
裡奇醫生幼年就立志當一名聯盟醫生,懷揣夢想遠渡重洋又醫術高超,除了中文說不利索以外沒别的缺點。他不明白謝千峰為什麼這個時候還跟他要什麼限制器,沒理他,直接推着甯彬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的門被重重關上,謝楚腿一軟,差點跪下。他撐着牆壁,慢慢坐在門口的長椅上。謝千峰表情嚴肅,問,“到底是什麼回事?”
“電擊之前有兩次預警,甯彬不會注意不到。”謝千峰語氣焦急,拽着謝楚的衣服,“他的精神域要是出了問題,你和我都承擔不起。”
謝楚幾近崩潰的将臉埋進手掌,“我知道。”
“你不知道,”謝千峰甩開他,“是你的精神域又出問題了吧。”
謝楚沒有回答。
“從現在開始,把你手裡的任務移交行動二組,林子衿和張春和轉去行動七組,孟青竹轉行動三組。”謝千峰冷聲道,“我以中心塔總指揮官的名義解散行動一組,組長謝楚,本名實驗體F2232,立即進行精神力檢測。”
“如有失控迹象,則立即執行無害化處理。”
一群全副武裝的白大褂走進來,快速用手铐拷住謝楚,粗暴的拽起他。趕來的張春和看到這一幕驚呼一聲,正欲上前,卻被林子衿拽住。
謝千峰冷冷的掃了二人一眼,大步離去。
他們走後,林子衿欲哭無淚。
“怎麼辦,小張姐,甯隊的事剛有了眉目,怎麼謝組又被抓走了。你聽到了嗎?咱們組被解散了。”
張春和抹了一把臉,安慰道,“别說話,先讓我想想,沒事。”
變故來的太快,林子衿作為向導等級也太低,想跟上去在謝千峰這種A級向導面前偷偷對謝楚進行精神力疏導根本不可能,現在隻能寄希望于甯彬之前的疏導已經完成。張春和想了想,趁着調令還沒下來,悄聲對林子衿說,“打電話給陸露,讓她在醫院門口等我。”
林子衿下意識覺得張春和要玩個大的。
張春和從口袋裡翻出一張紙條,在飛機上,甯彬悄悄塞給她的。
她眨了眨眼睛,“跟我一起去接個人。”
……
大學城位于醫院的對角,十點鐘正是上午第一節課下課的時間。趕早八的大學生多數都沒吃早飯,這會兒正三兩成群,約着一起去食堂。
高馬尾女生抱着幾本專業課書,剛和舍友一起走出法學院大樓,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她看着完全陌生的電話号碼,猶豫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對面不知說了些什麼,她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片刻後,她放下手機,将課本塞給舍友,擺脫她們幫忙帶回宿舍。
“你不去吃飯了嗎?佳佳?還說今天沒課,一起出去玩呢。”
“抱歉啊,突然有點事。”女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告别舍友,她快步向學校正門跑去。剛到校門口,一輛白色轎車正好停下,她快速拉開車門坐進後座,一上去就說道,“不是中心塔,第一醫院地下有一個小實驗室,謝千峰他們就是去了那裡。我知道該怎麼辦,直接過去。”
她環顧一圈,又說道,“等下前面商場停一下。”
短短幾天的時間,街邊的樹葉就有了泛黃的迹象。謝楚被人按在精神力檢測儀上,手腳上的束縛帶綁的很緊。
他閉上眼睛。
這一套流程,他再熟悉不過了。三年前就來過這麼一回,當時他自己都不覺得聯盟能放過他。S級的向導和哨兵一向是聯盟的香饽饽,之前失控傷到了S級哨兵,這次是S級向導,聯盟對他的容忍度已經到達了極限。
他隻是個實驗體。
杜超急匆匆的趕來,看到滿臉怒色的謝千峰,上前勸道,“老謝,冷靜點。”
“不管怎麼樣,精神力檢測必須做。”謝千峰回答,“你對他也太縱容了。”
杜超不辯解,“咱倆都不是第一天在聯盟工作了,誰都别裝小白花。你把他強行壓來做精神力檢測,敢說沒有一點私心?”
“我知道你看出來甯彬那孩子和他還是舊情難忘,你想徹底斷了他們兩個,可以。”見謝千峰沒反駁,杜超繼續說道,“但你這麼做,聯盟會同意嗎?”
“别忘了,他就是聯盟留下的。”杜超撂下這幾個字。
謝千峰呼出一口氣,抹了把臉,面對多年老友,他坦誠不少。
“對,”謝千峰頭疼道,“我本來三年前想就他傷人的事情,把這個燙手山芋送出去。既然聯盟想留他,那就由聯盟自己管他。但我不知道甯彬到底是怎麼談的,居然真的能談到撤訴,拿到不追究諒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