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撿到姚休的包,突然的形成了這個計劃。在副本裡,其實能感覺到這是一個臨時趕出來的東西,很多邏輯都沒有閉環。”甯彬思考,“進化派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湯涞的嘗試失敗了,所以他要去尋找增援。”甯彬猛地擡起頭,“東鄉區有他們的據點。”
……
太陽西下,夜幕低沉,黑衣人一瘸一拐的跑向營地深處。
他所走過之處,滴滴拉拉的落下不少粉色液體,散發着一股腥氣。
明月公園目前并未完全對外開放,他無視警戒線,伸出手拉起它,鑽了過去。那從披風下露出的手指腫脹到看不出關節,活像一個迷你蘿蔔。
黑衣人趿拉着腳,勉強轉動脖子。确認周圍沒有其他人,他扒開一處草叢。
這地方本就是一片爛尾樓,其中大部分沒超過三層,東一座西一座,誰也沒注意到這草叢中居然還有一個通往地下的通道。
黑衣人從口袋拿出手電,照亮的那一刻,他面前突然多出一道黑色人影。
黑衣人猛地回頭,身後那人立刻拽掉他的兜帽。
年輕男人微笑着對他說,“嗨!”
湯涞瞪大眼睛,沒等他反應,那人突然一腳踹向他的胸口。
那一腳的觸感十分詭異,就像是提到一個水球上一樣。湯涞被這一腳踢的失去平衡,搖晃着滾下樓梯,他艱難的擡起頭,猛的嘔出一大口血。
也許不是血。
謝楚眯起眼睛,對身後的人招招手。
“聽說你找我啊。”他上前兩步,蹲在湯涞面前,拽起他的披風。
“F,F2232,”湯涞擡起頭,艱難道,“你沒死。”
“我沒死,被你們注射了雙倍的X型病毒,活下來了。”謝楚彎腰,“算我命大,對嗎?”
湯涞,痛苦的滿臉皺紋都堆在了一起,身上的傷口不斷地滲出粉色液體。他不顧身體疼痛,掙紮着擡起手伸向背後的石階。
毛絨絨的觸感擦着湯涞的手背劃過,雪貂低下頭,認真的嗅嗅,直起上身對着謝楚指出一個方向。
湯涞看着這一幕,驚詫開口,“你,你有精神體了?”
“就當是我的吧。”謝楚長腿一邁,一手拎着湯涞,一手在牆壁上摸索。黑暗中,他觸到一個凸起。謝楚沒有猶豫,使勁按下凹起。
轟隆——
樓梯下段,一扇隐秘的大門緩緩升起。灰塵與腐敗的氣味随着地下的冷風沖出,謝楚揮開面前的塵土,看到裡面的情景,微微一怔。
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個人,他們的身體癟到好像隻剩下一層皮,周圍流淌出一圈粉紅色的液體。
那不是血液,是融化的血肉。
就在這時,湯涞抓着他的手,低低消除了聲。
“是我們小看你了,你不是殘次品,而是半成品。”昏暗中,湯涞的眼睛閃着異樣的光芒,他一眨不眨的盯住謝楚,因血肉融化,五官移位,有種說不出的恐怖。
在徹底融化前一秒,湯涞抓住謝楚的手腕,說道,“我們還會再見的。”
異樣柔軟的觸感傳來,謝楚幾乎是立即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望着實驗室,不敢輕舉妄動。
“謝楚。”甯彬的聲音從上面傳來,謝楚放下湯涞,快步走上樓梯。
他和甯彬兵分兩路,在下來之前,一個人堵湯涞,一個人去檢查還有沒有别的出入口。見謝楚上來,甯彬搖搖頭。
兩人并肩走下樓梯,将學生安頓好的張春和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差一點把早飯吐出來。
粉紅的血水中,隻剩下儀器的嗡鳴聲和殘破的培養皿,還未關閉的電腦屏幕上閃爍着一行字。
“welcome.”
用血畫上的笑臉在不斷閃爍的屏幕上詭異無比,就好像恐怖大逃殺遊戲中的關卡一樣,謝楚在這一刻差點以為自己還沒從副本裡醒過來。
甯彬不動聲色的向前一步。
他從未想過在距離中心塔這樣近的地方有一個進化派基地,北3供能點失竊的能源支撐着這個小規模實驗室,他不知道這裡存在了多久,也不知道在此後又出現過多少實驗體。
又有多少存活,多少死亡。
十九年過去,進化派的研究方向,還是哨向病嗎?
或者說,他們從始至終,就是以哨向病為幌子,将真正想要成果掩蓋起來。
他們到底為什麼執着于研究天生的哨兵向導,難道真的隻是為了基因進化嗎?
不待甯彬細想,一隻一條突然被人放到了他的肩上。甯彬回頭,正好被謝楚抱了個滿懷。
“别想了。”
謝楚将他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隻手輕拍着他的後背,輕聲道,“我已經聯系了老杜,他會派人來處理這邊,别想了。累不累?咱們趕緊回醫院吧,再不走,裡奇醫生和你妹就該一起炸毛了。”
他攬住甯彬,在甯彬看不見的地方,不動聲色的撿走了桌上的U盤。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