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麼好,”打開一個話頭,接下來的話就好說很多,甯彬說,“這是真話,我其實一直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喜歡我。我其實挺差勁的,媽媽的案子查不清,妹妹也沒保護好,我也做錯了很多事情,上學的時候給埃蒙積分,上班之後在行動部也搞砸了不少事情。”
“進化派的人一直潛伏在聯盟,我居然一點也沒有察覺。那天進入供能點的人,為什麼不是我?”
空蕩的走廊中,謝楚聽到這句話,幾乎是渾身戰栗起來。他一把将甯彬抱在懷裡,甯彬閉上眼睛,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壓在謝楚身上。
“别說了。”謝楚開口,“人沒有預知功能,你把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實在不公平。”
過了一會兒,甯彬細微,破碎的聲音飄進謝楚耳朵。
“可我的确有責任。”
“我該做好這一切的。”
話說到這裡,謝楚已經不用問他抑郁的原因是什麼,他現在隻想快點看到甯彬當時的心理檢查報告,确認一下那位姓吳的博士是否給他好好治療了。
謝楚偏頭啄了下他的額頭。
“沒事,沒事了。”他一下下的順着甯彬的後背,和他交換了一個短暫的吻。
甯彬笑了,他問:“這是什麼?安慰?你是向導我是向導?”
“這是扣戳蓋章,”謝楚和他蹭蹭鼻尖,“男朋友版,意思是以後不管什麼事,我都陪你一起。”
“哦。”甯彬彎彎眼睛,靠在謝楚身上。
謝楚口袋中的手機震動兩下,他摟着甯彬,沒手去拿。甯彬熟練的從他口袋裡套出手機,看到是一個陌生号碼,就将短信内容念了出來。
“我是陳安,你給過我名片。”
看到是和案子有關的内容,甯彬立刻起身,恢複嚴肅。
“我知道李信的事情。”謝楚看向屏幕,“今天晚上,見一面。”
……
“老陳,走啊?”
傍晚,陳安開着自己的小車,離開宏偉科技大廈。做他這一行的,沒有休息日,因此和門口的保安格外聊得來。
“嗯。”陳安點點頭。
陳安的聊得來和标準概念不太一樣,特指他能和人交談兩句話以上。在同事眼裡,陳安是個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也是個倒黴蛋。高學曆,高材生,但中年危機,一朝下崗,家裡有老婆孩子要養,于是出來跑出租。
家庭開支節約再節約,但卻碰上孩子升學,再怎麼節約,陳安和妻子現在的工作也沒法支撐昂貴的學費。在陳安碰到逃課出來去餐廳打工的兒子後,他放棄了自己最後一點尊嚴,跑來宏偉科技應聘司機。宏偉當年招聘司機工資高的可怕,陳安也沒想到自己真能成功。
陳安幹活細緻,從不遲到早退,一年365天沒有一天請假,害怕一個不察,再被開除。保安知道這一點,見陳安難得早下班,于是多嘴問了一句:“今天這麼早?”
“孩子生日,”陳安說,“早點回去。”
“喲,忘了這茬,祝學霸寶貝生日快樂啊。”保安轉身走進值班室,主動幫他升起停車杆。陳安微微點頭緻謝,開着車離開公司。他目标明确,西區的一家蛋糕店,進門後,陳安将一張紙片推給店員。
“預訂了蛋糕,六點來取。”他說。
店員掃過紙片,習慣的收起,她低頭在面前的電腦上噼裡啪啦一陣打字:“稍等,正在為您查詢。”
片刻後,店員抱歉的說:“實在抱歉,您的蛋糕還在制作中,半小時左右就好。您看要不先去休息室坐一下,稍等片刻。”
“好。”陳安順着店員的指引,推開休息室大門。
看到休息室内的人,他并不意外。
“晚上好,”謝楚端着一杯紅茶,“陳先生,我們今天上午才見過面。”
陳安很上道,他目光掃過坐在一邊沒有說話的甯彬,又落回謝楚身上。今天的一切,對于他來說實際上是一場豪賭,但事到如今,陳安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謝組,”陳安對着甯彬微微颔首,當做打過招呼,“我叫陳安,不知道你們聽這個名字熟悉嗎?三年前失蹤的成安保全負責人,成安,是我弟弟。”
“成安,絕對沒有失蹤!”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