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莫爾應聲倒下後,張春和與謝楚出現在孟青竹視野内。張春和心有餘悸的拍拍胸脯,上前将已經昏迷的艾莫爾拷起來。
“把他的手環摘下來。”謝楚站在不遠處,說。
連日冒雨搜山已經讓孟青竹精疲力盡,看到行動一組的人,他松了一口氣,知道中心城和方士哲那邊大緻已經處理好。
他正欲拿出人魚之心交給謝楚,卻見謝楚神色一凜,不待他反應,一把精神力武器就出現在謝楚手中,直指孟青竹身後。
謝楚聲音沉靜冰冷:“謝子騰,出來。”
山間層層疊疊的灌木叢随風搖曳,濃重的水汽在初冬的冷氣中凝結,不遠不近的結出一層霧。冷風灌進謝楚的領口,而他卻渾然不覺。
精神力凝結出的金色武器握在手中依舊是冰冷的,但謝楚渾身血液都喧嚣着,大腦和神經活躍到了極點,頂級哨兵的感知力被放到最大,他能夠清楚的感知到隐藏在灌木後的人。
有了甯彬和他的聯結,謝楚雜亂暴躁的精神域被梳理清楚,他現在難得能夠精準的掌控自己的精神力。這種完全掌握的感覺很好,不,準确的說,是很不錯。
謝楚眼睛微眯,舌尖頂在犬齒上。輕微的痛覺換來他更清醒的頭腦,使他在極短的時間中回憶道自己作為陪審團成員與甯彬重逢的那一天。
那時候,北3供能點的調查報告實際上并不完善,因為能源爆炸導緻供能點損毀嚴重,趙志才的小組和技術組還沒從新北村撤回來,大多陪審團成員雖然傾向甯彬與這件事有關系,但都存着幾分疑惑。
隻有謝子騰,着急的恨不得想要直接讓甯彬在審訊室内原地升天。
在公正局審判過後,謝千峰被帶走調查後,謝楚回想起這件事,覺得謝子騰是謝楚安排在陪審團,主導走向,确認讓陪審團判甯彬有罪,從而迫使甯彬接受他提供的新身份留在中心塔的人。
但現在想來,謝子騰的情緒實際上有些極端。
他所更多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很明确的恨意。
這樣看來,謝子騰和謝千峰并非一條心。謝千峰想要控制甯彬,但謝子騰想要甯彬狗帶。
為什麼?
謝楚微微皺眉。
是進化派E聯盟的指令,還是更有可能的私人恩怨?
就在這時,灌木叢有動了動,謝楚看到謝子騰扔下武器,主動走出來,舉起雙手。
張春和反應迅速,在孟青竹驚詫的目光中,她沖上去按住謝子騰,她一邊拷住謝子騰一邊恨鐵不成鋼的輕聲問:“謝子騰,你何必!”
謝子騰輕勾嘴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謝楚,複雜的說:“你不懂。”
“不親身經曆,”他說,“你們不會懂,更不會長記性。”
……
咔哒。
孔順擡起眼睛,随即一愣。
“你好,”進門的隻有一個人,他看上去是個向導,級别不低,年紀不大,長着一張好看到有攻擊性的臉,看上去是那種冷清的性格,事實上也惜字如金,“你的審訊由我接手。”
他沒有解釋緣由,沒有迂回轉折,沒有套路,就那麼直接的将兩張血淋淋的照片丢到他面前。
“黃勇死了。”他說,“醫院盡力了,你也節哀順便。”
對于這個結果,孔順并不意外。從黃勇被送去醫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黃勇活不下來的。
他很明白方士哲和李信的作風。
“方士哲,你的前老闆,現在就在你的隔壁。”男人說,“李信也在。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聽完,孔順低啞的一笑。
“我沒什麼好說的,有也隻是大快人心。”
“是嗎?”男人也笑起來,他的臉在冷白的燈光下顯得愈發白淨,他笑的很好看,但孔順卻看的打了個寒戰。
男人輕輕開口:“我聽說你要報仇?”
“是三年前對成安殺人滅口?還是三年後用同樣的方法對付黃勇?還是,”他頓了頓,“是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将他替換成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這一樁樁一件件太多了,到底是那個?”他拿出一個筆記本,扔到桌面上,“孔順,你早就計劃好要背叛黃勇了,不是嗎?”
看到筆記本,孔順瞳孔驟縮。至此,站在審訊室外的趙志才松了口氣。
“甯隊猜對了。”他壓低聲音,對還在方士哲别墅的組員說,“把方鶴川的日記本帶回來,燒成渣的部分也是一樣。”
趙志才的抓捕行動異常順利。
他從醫院截住了正準備出院的方士哲,方士哲當時正在焦頭爛額的打電話,好巧不巧,對面的人正是李信。方士哲被他們按住的那一刻,李信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我在小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