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師，好巧啊。”

今天是海選賽的第一天，參賽小分隊已集結完畢，隻等帶隊老師到來便可出發。可眼看約定時間将至，陸見山還是沒有出現，季麒景有些心急，不由自主地四處張望起來。

正巧，看到從這邊“路過”的程彥東，季麒景眼前一亮，忙不疊上前打起了招呼。

從他們這段時間的觀察來看，程彥東和陸見山的私交不錯，他應該知道對方的動向。

“呵，是很巧。”不知為何，聽了他的話之後，程彥東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不過急着找陸見山的季麒景沒發現這些，一門心思隻想打聽自己帶隊老師的情況：“老師，你知道陸老師現在在哪嗎？”

“知道，在辦公室呢。”程彥東向辦公樓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我剛還見到他了。”

聽了這話，季麒景更急了。

“他還在辦公室？可我們該出發了……”他匆匆忙忙取出終端，打算給陸見山發訊息。

但他被程彥東不慌不忙地攔下了。

“急什麼，老陸發群裡的消息你們沒看嗎？”他問。

季麒景不假思索，“看了呀，他讓我們這個時候來校門口等帶隊老師一起出發。”

程彥東長長地“哦”了一聲。

“也就是說，他讓你們等的是帶隊老師，不是陸見山，對吧。”

季麒景一愣。

這話好像沒毛病。

再看一眼終端，約定時間已至，而放眼四周，停留在他們所處範圍内的老師隻有一個。

季麒景後知後覺地擡頭，目光灼灼地看向程彥東。

見他反應過來了，程彥東一揚眉，特潇灑地偏了偏頭。

“還不走嗎？那可真要遲到了哦。”

程彥東的車已經停在了校門口，四名學生在懸浮車的後座排排坐好，程彥東則落座駕駛位。說是駕駛位，但其實并不需要坐在這裡的人全程充當司機，隻需要掃描身份信息後輸入目的地地址，車輛就可以智能規劃路線并實現自主駕駛。

車内空間挺寬敞，因此四個大小夥子擠在一排也并不顯得局促。隻是比賽場地距離學校有一定距離，路上難免無聊，程彥東發了一會呆，最後幹脆探着身子和後排的幾個小家夥聊天。

他聊了會陸見山，又去問學生們對于他授課方式的看法，接着還挨個關心了一下他們的感情生活，但就是絕口不提他們馬上要參加的比賽。季麒景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被他這麼一打岔也就消減了大半，他放松地靠在座位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接其他人的話。

不過畢竟是去參加比賽的，雖然程彥東沒有刻意提及，但他們的話題還是不可避免地跑向了這個方向。說到這，一直沉默着的喻文彬總算找到機會插了句話：“程老師，我有個問題想問您，我們之後的比賽都是由您來帶隊嗎？”

“不完全是。”程彥東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後半程的比賽，老陸會親自帶隊。”

這裡唐元沒太聽明白，程彥東說的和他之前了解到的情況不太相同。想到就問，他立刻接上對方的話茬，“可是我問過去年參賽的學長，他們那時候是陸老師全程帶隊的。今年是有什麼特殊情況嗎？”

程彥東突然輕笑了一聲。

他向後座的學生們掃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揶揄與調侃：“情況當然有，往年的競賽隊伍可從來沒有參加過海選。”

學生們：“……”

另一頭，程彥東還在接着說。

“之前的隊伍都是從正賽開始比的，他們遇到的都是強敵，所以老陸會全程指導。也就你們，放着個保送機會不要非得來參加海選，這種級别的對手，老陸覺得壓根沒有帶的必要。”

說到這，程彥東又點點自己，故作誇張地歎了一口氣，“本來這場老陸是打算讓你們自己去的，也就是你們老師我心善，主動申請當你們前幾場的帶隊老師。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

“哇塞，太感動了，謝謝程老師！”唐元特别配合地捂着心口叫起來。

其他幾人也附和着說了幾句“感動”，但程彥東沒急着說話，反而像條大尾巴狼似的笑了起來。季麒景一看他這表情就覺得不妙，果不其然，程彥東緊接着就跟上了後半段話。

“别光顧着感動啊，一會的比賽好好發揮，畢竟是我親自培訓的學生，到時候别給我丢人。”

“如果在我帶隊期間你們被淘汰了……”程彥東的手指虛點了點他們，“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們的作業全部翻倍。”

季麒景後背一涼。

——好殘忍的懲罰！

他默默坐直身體，眼神堅毅，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義不容辭。

“放心吧老師，不會的老師！”

遠遠的，前面已經能夠看到比賽場館的影子了。充滿科技感的金屬外牆在恒星的照耀下泛着暖光，讓這冰冷的牆面看起來也有了一絲溫度。場館整體雖是方方正正的造型，但并不顯得嚴肅古闆，細看之下，細節處盡顯巧思。

這便是地區賽的舉辦地——帝星科技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