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了想摸的東西,伊森心滿意足,很快就睡着了。
黑夜裡,賽蘭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耳垂還有些發燙,伊森的手指輾轉在上面的感覺遲遲無法褪去。賽蘭默默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試圖用減緩那灼燒的感覺,然而渾身都似乎在發燙,他努力了很久也無濟于事,隻得暫時放棄,轉而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
白天購買的黑水晶就放在床頭,桌上擺滿了大大小小顔色各異的礦石。伊森大概是覺得他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東西,事後又買了一大堆礦石給他。
這一大堆礦石放在哪裡都是令人垂涎的奢侈品,但伊森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擺在床頭給賽蘭當玩具。
賽蘭哭笑不得。
伊森是真的把他當成小蟲崽來哄了。
他拿起水晶來到衛生間,将手掌懸在水晶下方。
衛生間的燈光微弱,他的掌心緩慢地延伸出一股透白的精神力。精神力的末端貼上水晶,原本黑色的水晶表面随之泛起一層乳白色的柔光。
柔光順着水晶的表層流轉,一圈一圈地将其圍繞起來,勻速地在其表面翻轉流動,每轉一圈,水晶的體積就會縮小一圈。
帶上雌奴項圈之後,賽蘭本身的精神力也被壓制住了,這縷細細的精神力已經是他的極限。他一邊用能力壓縮水晶,一邊注意着伊森那邊的動靜。
好在伊森一直睡得很熟,直到壓縮完成,他也沒有醒過來。
原本拳頭大小的水晶不見了,賽蘭的掌心隻剩下指甲蓋大小的薄薄一片黑水晶。體積雖然變小了,但密度卻升高了,水晶表面黑得連光線都反射不出來,放置在掌心中宛如一個小型的黑洞一樣。
賽蘭從洗手台底下摸出一把袖珍小刀,用刀尖将項圈撬開一道細縫,将水晶片塞了進去。
項圈上的警示燈閃爍了幾下,又恢複了正常。
做完這些後,賽蘭回到卧室,在不吵醒伊森的情況下輕手輕腳地摸上了床。
他剛躺下,伊森就一個轉身,将胳膊搭在了他的胸膛上。
伊森的睡相一般,夜間總是會踢被子。就這麼一個轉身的功夫,被子已經從他的腰間滑落,睡衣上翻,他精瘦有力的腰就這麼明晃晃地露在賽蘭面前。
賽蘭小心翼翼地替伊森蓋好了被子,這才重新躺好。
他輕輕握住了伊森搭在他胸膛上的胳膊,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視了伊森好久,随後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凱奇拉的邀請函裡限制了人數,對方要求最多三人到場,而伊森他們一行人正好多出來一個。
伊森支着下巴沉思。
非要留一個人的話,他其實打心底覺得莫卡是最佳人選。隻是莫卡跟了他這麼多年,他實在不好意思開這個口。
“都不說話幹嘛?這還不簡單嗎?留一個人守着飛船就可以了嘛。”莫卡大大咧咧地翻了翻邀請函,随意道。
話音剛落,其餘三人整齊劃一地将視線投到了他身上。
莫卡毫無自覺:“你們看我幹什麼?”
他沉默一瞬,震驚地望向伊森:“大人,您該不會要把我留下來吧?”
伊森沉默不語。
老實說,莫卡的确不适合這種場合。這家夥心思單純,藏不住事兒,他怕跟凱奇拉聊着聊着,莫卡會突然炸毛。
“大人!”見伊森默認,莫卡開始哭嚎,“我跟了您十年了,您甯願帶西林這個剛來的黃毛小子也不願意帶我嗎?雖然我一開始的确是陛下派來的,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您還不明白我的真心嗎?”
西林無辜躺槍,哭笑不得地聳了聳肩。
伊森被他嚎得耳朵疼,無可奈何地抹了把臉:“我知道你的真心,但是……”
“但是你不靠譜。”賽蘭接上了他的話頭。
“你什麼意思!”莫卡火冒三丈地瞪着賽蘭,“什麼叫我不靠譜?這麼多年大人身邊的事都是我置辦的,我哪裡不靠譜了?賽蘭,你最近越來越沒規矩……”
他話還沒說完,賽蘭就打斷了他:“要是那個凱奇拉對雄主說了不敬的話,你會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讓他跪下給大人道歉!”莫卡理直氣壯地說。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伊森頭痛地閉上了眼;西林想笑,又強行憋了回去;就連賽蘭也不跟莫卡嗆聲了,而是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莫卡。
“我們必須通過凱奇拉才能拿到下一層的通行證,你要是跟他幹起來了,我們還能進入下一層嗎?”西林忍着笑解釋道。
莫卡這才反應過來,一臉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