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雄蟲唇瓣殷紅，親上去的觸感美妙到賽蘭失神了幾秒。有那麼一瞬間，他想不顧一切地抱緊伊森，和他抵死纏綿。

可是還不行。

現在的他還沒有能力擁有伊森。

賽蘭死死抓住了床單，身上的肌肉全部繃起，腦海中名為“理智”的繩線一根根斷掉，他幾乎拼了全部的神志才制止住自己想要繼續下去的念頭。

床闆被賽蘭抓得咯吱作響。伊森木木地側過腦袋看了看他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臂，又回過頭看向賽蘭。

賽蘭已經直起了身子。他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垂眸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的眼睛被發絲遮擋，伊森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的耳朵紅得幾乎滴血。

暫時就這樣吧，暫時……

賽蘭微擡眼睫，目光掃過伊森的唇瓣，露出一個明豔的笑容。

“謝謝雄主。”他說。

昨晚的事隻是一個很小的插曲，第二天起床後，賽蘭沒有再提起過。

伊森望着賽蘭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昨天那算是……親吻嗎？觸感太輕了，他幾乎沒有察覺。

這裡的雌奴都是這樣的嗎？甯願為雄蟲出生入死，最後隻求得到雄蟲的一個吻？賽蘭昨晚到底在想些什麼呢？親吻他……是因為喜歡他嗎？還是說蟲族間的親吻并沒有更深層次的意義，賽蘭之所以會親他，隻是為了從他這裡汲取安撫精神力？

伊森的腦子亂糟糟的，想了很久都無法得出頭緒。

在德米亞那裡檢查完身體後，他決定去問問西林。

至于為什麼不問莫卡，一方面是伊森覺得莫卡那種小傻子似的性格在這些事上可能比較遲鈍；另一方面則是怕莫卡從中看出什麼端倪。莫卡和賽蘭的關系那麼差，要是真發現什麼問題，伊森怕莫卡會崩潰。

“西林，我有事想問你。”伊森敲開了西林的房間門。

西林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以為又出了什麼事，連忙把人請進來：“大人您坐，我去倒茶。”

熱茶奉上，伊森雙手摩擦着杯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西林膽戰心驚地看着他，不敢出聲打擾。

“西林，”半晌，伊森總算開口了，“雌蟲親吻雄蟲，意味着什麼？”

“……啊？”西林歪了歪頭，大腦宕機了。

伊森默默地看過來，等待他整理思緒。

“您、您說……親吻？”西林懷疑自己聽錯了，見伊森笃定地點點頭，他心中更迷茫了。

公爵大人跟他探讨親吻？這是什麼情況？是什麼暗語嗎？他苦苦思索也得不出什麼結果，隻得根據字面意思來理解：“雌蟲親吻雄蟲……是因為喜歡吧。我、我也不确定……”

他說完，看着陷入沉思的伊森，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及其荒唐的念頭。

——公爵大人問的，該不會是他和賽蘭吧？

雌蟲親吻雄蟲，竟然是賽蘭主動的嗎？

西林突然理解了莫卡的心情。

難怪莫卡整天罵賽蘭不守規矩，原本他以為是莫卡小心眼，現在看來莫卡倒真是罵得沒錯。原諒他活了這麼多年，也的确沒見過哪個雌奴敢主動親吻雄蟲。

“那……親完之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是什麼意思？”伊森思索了半天，又問道。

這簡直是個驚天大瓜，西林想道。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他或許會因為知道得太多而被滅口。

西林胡思亂想了半天，戰戰兢兢地解答道：“或許是因為……對方不想再深入發展下去？”

伊森抿緊了嘴唇，手指用力地捏住杯子把手，指節都有點發白。

渣蟲。

伊森默默地想。

見狀，西林慌忙補救：“大人，或許……對方也不善表達。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也有可能是因為心慌意亂，需要時間去整理思緒。”

這一路過來，他也大緻了解伊森的性格是什麼樣的了。雖然在對待迪洛的事情上他的态度一向很惡劣，但這位公爵大人并不是什麼陰晴不定的變态。能讓他氣成這樣……西林簡直不敢想象昨晚的賽蘭到底有多逾矩。

“我看他也并沒有多心慌意亂。”伊森不爽道。

一晚沒睡的是他。賽蘭撩撥完人就心滿意足地睡着了，隻有他一個人腦子亂哄哄地熬到天亮。

“這、這……”西林滿頭大汗，絞盡腦汁地給賽蘭找借口。

正當兩人陷入僵局時，西林的房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