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卡心如死灰,早已經不抱希望了。他麻木地找了一圈,依舊沒有活人的蹤迹。
“莫卡,”西林跟在他身後叫住了他,“我們的燃料已經不多了,不能再在這裡耗下去了,這個星球搜完之後,我們必須先回去一趟。”
“知道了。”莫卡低聲道。
西林知道他心裡難受,但說這話也是無奈之舉。
找不到公爵和賽蘭,他們至少不能也折在這裡。現在的情況已經糟糕透頂,他們暴露意味着迪洛陛下也陷入危境。
這邊公爵下落不明,那邊陛下又情況未知,在這種什麼消息都無法得知的情況下,每耗一天,都會讓他心裡的不安擴大一分。
兩人沉默着,一前一後地向前行進。
突然,一隻雌奴從旁邊的樹叢中冒出頭來,看到莫卡和西林,他的眼睛一亮,趕忙說道:“大人!我、我們找到了一個人……”
莫卡雙目瞪大,幾乎等不到他把話說完,就如一隻離弦的箭一般蹿了出去。西林趕忙跟上去,一邊追一邊問:“是誰?是公爵大人嗎?”
“不、不是,”雌奴搖搖頭,“是一個沒見過的人……”
沒有找到伊森和賽蘭,他們倒是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落在一片草地上,身邊還散亂着一些機械殘骸。地上的草有灼燒過的痕迹,一大片都被燒成了焦黑色。不過好在一場大雨及時降下,火勢才得以壓制。
草葉還有些潮濕,那人意識不清地躺在草地上,身受重傷,身上幾乎被血糊滿了。
看到那人的一瞬間,莫卡的心情一下子落到谷底。
不是公爵大人……
但仔細一看,他的眉宇又鎖了起來。他上前兩步,仔細端詳着那人的臉。
那人的臉上也挂彩了,莫卡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西林姗姗來遲,他上前幾步,皺着眉頭觀察了一下那人,随即大驚失色:“德米亞?”
賽蘭的做飯水平一如既往地差,他每次都誇下海口說要給伊森做飯,但最後往往都是伊森親自動手。
讓雄主親自動手做飯實在是太不像話,賽蘭也有試着學習,但結果卻往往不盡人意。
伊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明明他都手把手地教過賽蘭了,兩人的料理步驟完全一緻,可最終成品的味道卻總是天差地别。
在這裡生活倒是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那條銀龍每天都悄悄地過來上供,一被發現就腳底抹油地溜了,幾次下來,伊森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那條銀龍一開始抓他過去也不過是想讓他幫忙孵蛋而已,也沒對他做什麼。
“賽蘭,那條銀龍的巢穴在哪兒,你還記得嗎?”伊森問道。
“記得,雄主,怎麼了?”
“你帶我過去,路上順便摘點棉花。”
“好,雄主。”
賽蘭也沒問他想做什麼,二話不說就抱着他一躍而起。
前些天伊森在附近轉悠的時候發現了棉花,他想起那條銀龍簡陋的蛋窩,打算給它把窩稍微打理一下。
他是不能幫它孵蛋了,但可以用别的方法幫它。
收了它那麼多貢品,怎麼着也得幫它一下。
賽蘭抱着伊森來到棉花樹附近,站在樹下,摟着伊森讓他穩穩地坐在自己肩上。
伊森一邊摘棉花一邊感歎。
這裡的生态環境跟他以往的認知還是有所不同的,第一次見到棉花時,他着實驚到了。
這裡的棉花竟然是長在樹上的。
摘了滿滿一懷棉花,伊森又指揮着賽蘭往龍巢的方向而去。
那條銀龍正窩在洞穴裡睡覺,一聽到動靜,它半眯着眼睛去看。
賽蘭的樣子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它的腦海裡,這輩子估計都忘不掉了。一看到賽蘭,它整條銀龍如同一隻炸毛的貓似的跳了起來,身上的鱗片都炸開來了,慌忙之下縮到了洞穴深處。
伊森哭笑不得。
他來到蛋窩前,将裡面的幾枚蛋抱了出來,仔細地打理了一下蛋窩。
銀龍一看自己的蛋被挪來挪去,頓時慌了。
它急切地哼唧幾聲,眼巴巴地瞅着伊森,想鑽出來保護自己的蛋,但賽蘭輕輕地瞥了一眼,它就又縮回去了。
“雄主,要我幫忙嗎?”賽蘭蹲下來,看着伊森的側臉。
幾天的相處下來,他越發覺得自己的雄主跟其他的雄蟲有所不同。
他不像其他的雄蟲那樣嬌生慣養,能做的事都是親力親為。從不抱怨什麼,也從不多說什麼。哪怕是落到這種境地,他也從沒指責過賽蘭,反而安慰了他很多次。
他就像一瓶清甜的果酒,輕抿一口時隻能嘗到淡淡的清香,但喝得越多,就越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