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賽蘭擋在雌蟲面前,不讓他靠近伊森,“我們不清楚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是不要靠近的好。”
“你把機甲召喚出來,在旁邊待命,如果有問題,可以直接殺了他。”伊森想弄清這隻雌蟲身上的秘密,但也不想随随便便把自己的腦袋提在褲腰帶上。
賽蘭一想,這樣也行。
使用機甲的話,無論如何他都可以比這隻雌蟲更快一步保護伊森。
雌蟲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蹲在伊森腳邊仰頭看着他。
伊森蹲下來,攤開一隻手:“手給我。”
雌蟲歪着腦袋試圖理解他的意思。伊森也不着急,就靜靜地等着他自己想明白。過了幾分鐘,雌蟲終于有了點頭緒,将手虛虛地放在了伊森的手掌上。
精神力探入鎖孔,輕輕一扭就打開了手拷。
伊森緩慢地将手铐從雌蟲的手腕上取下來,一邊動作一邊觀察着雌蟲的表情,渾身的精神力都調動了起來,已經做好了雌蟲突然暴起傷人的準備。
然而直到他拿下手拷,雌蟲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
伊森與賽蘭對視一眼。
賽蘭沉默一瞬,打開駕駛艙跳了下來。
“手铐對他沒有抑制作用。”伊森晃了晃摘下來的手铐,雌蟲的視線就跟着他的手一直來回轉,像隻盯着逗貓棒的貓。
“是精神力。”伊森斷言。
露珠自樹葉上滾落下來,融入地上的青苔。
昨夜下過雨後,空氣間都帶着青草的芳香。
小屋子上的巨型樹葉已經積攢了不少雨水。伊森将樹樁凳子艱難地從屋子裡搬出來,踩着樹樁将屋頂的樹葉一一拽下來,抖去了上面的雨水。
賽蘭出門去了,哪怕落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他也一直在尋找回去的方法。
收拾完屋頂,伊森抱着一蟹殼果子坐在湖邊,慢條斯理地啃着果子。
湖水清澈見底,偶爾能看見幾條魚自水裡遊過去。
他們被困在這裡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伊森是個很佛系的人,走到哪裡都能淡定自若。他甚至覺得這裡的生活其實挺不錯的。
這裡沒人會跟他勾心鬥角,也沒人想要置他于死地。有愛人陪伴,還吃穿不愁,神仙生活也莫過于此。
但伊森知道,這樣的生活并不是長久之計。
長老院要是知道他還沒死,肯定還會四處追殺他。想要好好生活下去,就必然要想辦法擊敗長老院。
旁邊的草叢撥動了幾下,改造雌蟲從裡面冒出頭來。
幾天的相處下來,賽蘭已經能确定這隻雌蟲現在已經處于完全無害的狀态了,所以這才敢把兩人留在這裡出門。
“小十,過來。”伊森朝雌蟲招了招手。
這是他給改造雌蟲起的名字。一直稱呼對方為改造雌蟲也挺怪的,伊森索性随便想了個名字。
改造雌蟲很喜歡這個名字,一聽到伊森叫他,屁颠屁颠就跑了過來。
他習慣性地蹲在伊森腿邊,黏黏糊糊地貼着他。
伊森給了他一顆果子,他捧在手心裡端詳半天也舍不得吃。
“吃掉。”伊森拍了拍他的腦袋,他這才依依不舍地啃起了果子。
小十現在之所以這麼黏他,大概率是當初交手時對他使用了精神力的緣故。據賽蘭所說,雌蟲在初次接觸到雄蟲的精神力後就會對其産生一種依賴感,小十現在就是這樣。伊森的精神力堪堪喚回了他原本的一些神志,讓他免于一死。
伊森檢查過小十身體的上上下下,發現他除了攻擊力強、以及腦子有點木以外,其他方面和正常的雌蟲沒什麼太大區别。
肚子餓了需要進食、潛入水底就會窒息、被兇了還會難過……
這麼一想,那天莫名死掉的改造雌蟲大概率是長時間無法呼吸窒息而亡。
他們沒有小十這麼好的運氣,至死都沒有恢複神志,隻能任由戰鬥本能一步步将他們推入深淵。
伊森低頭看着蹲在一邊認真啃果子的小十,心裡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這些雌蟲明明都還活着,卻被長老院毫無人性地進行了改造。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還有多少雌蟲在遭受着這樣的折磨?
伊森越想越不是滋味,忍不住摸了摸小十的腦袋。
小十擡起頭,呆呆地望着伊森。
“沒事,吃吧。”伊森說。
小十歪着脖子看着伊森,他的腦容量有限,理解不了太複雜的事情,但他很清楚地感知面前這個人似乎不太開心。
他喜歡這個人,所以希望這個人能開心。
小十突然上下翻找起來,摸遍了全身的口袋,總算在胸前的口袋裡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他視若珍寶地将掏出來的東西放到伊森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