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亞目光灼灼地看着伊森:“大人,我們之前都在軍部上班,我還給您寫過信,不知您有沒有看到過?”
伊森嘴角一抽。
他說的信,該不會就是那塞滿門縫的情書吧。
“大人,大人,您考慮收雌侍嗎?或者雌奴?”梅裡緊接着問道。
伊森有些尴尬,想轉移話題。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寶貝兒,我帶了美酒,今天要一起喝酒嗎?”
門外的人扯着大嗓門笑着問。
伊森松了一口氣,打開門。
外面的人迅速閃身進來,朝伊森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公爵大人。”
伊森也朝他笑了笑:“德米亞。”
德米亞的身份也不方便見人,畢竟當年先皇的遺體失蹤時,他就被列為了頭等嫌疑犯。他剛到主星就被西林安排着藏了起來,直到這幾天皇宮開始籌備訂婚宴,沒工夫四處盯梢,他這才有空跑來見伊森。
牆角并排靠坐的三人實在太過顯眼,德米亞一進來就看到了他們,他不由得笑出聲來:“大人,你們綁架這些倒黴孩子做什麼?”
伊森攤手:“昨晚巡查,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身份,沒辦法,隻能綁了。”
兩人随便聊了幾句,德米亞這才收斂了調笑的表情,轉而問道:“大人,你們在密道裡找到了沃達爾的遺物對嗎,裡面是不是還有一張……相片?”
伊森點頭,從櫃子裡翻出了相片交到德米亞手裡。
德米亞接過照片,手指不斷摩挲着已經泛黃的邊緣,嘴唇翕動:“我本以為這張照片再也無法重見天日了。大人,謝謝你幫我把他的記憶帶回來。”
他斂去了平日的狡黠,笑容十分勉強:“他去世之前,讓我找樣東西替我陪着他,我到那時才意識到我們竟然連一張像樣的合照都沒有,翻來覆去想了很久,也隻有這張不像話的照片了。”
他低下頭,手掌遮住雙眼。
淚水從他的臉頰劃過,落在衣服上,氤氲出一片小小的濕痕。
伊森默不作聲。
“謝謝你,大人,謝謝你把他帶回來了。”德米亞說。
伊森遞了紙,給了他一點時間恢複情緒,然後搬了張凳子坐在他面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德米亞沉思一陣子,起身把角落裡的幾人的嘴巴重新堵住了,這才回身說道:“大人,沃達爾逝去的時候不過38歲,他的身體一向很好,直到逝去的那一年,他突然開始茶不思飯不想,身體也日漸消瘦。我将他的遺體偷出來後,發現他的身體沉積了很多48号毒素。”
48号毒素并不算多麼厲害的毒,但長年累月服用,身體的各項器官都會逐漸衰竭。
“這件事除了長老院以外,我想不到有誰還敢做。”德米亞搖頭,“沃達爾死後,我也遠離主星。但不久之後,我聽說沃達爾的雌君也離世了,想來應該也是被長老院謀害了。”
“同一年,皇宮裡死了很多人,沃達爾的舊仆全都不明不白地逝去了……”德米亞說到這裡,突然頓住了。他動作僵硬地看了伊森一眼,深吸一口氣,突兀地轉移了話題,“大人,我這次來,是想傳達關于你的雌父瑟爾的事。”
伊森眼睛一亮:“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德米亞點頭。不知為何,伊森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沉重:“明天就是迪洛陛下的訂婚宴,屆時大部分侍衛都會被調去訂婚宴現場,到時候西林會來接應你,你可以潛入皇宮去見他一面。”
伊森點點頭。
德米亞并沒有在這裡逗留太長時間,他們簡單地交換了一下最近的信息,德米亞便帶着照片離開了。
牆角的三人又被迫聽了這麼一連串驚天大秘密,葉德瑞利雖然還在強裝鎮定,但臉上驚疑的表情已經快維持不住了。
伊森很好心地幫他解開了堵嘴的布條。
剛獲得自由,葉德瑞利就迫不及待地問:“大人,你們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伊森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你既然在軍部工作,那麼十年前皇宮裡大批先皇舊仆死亡的事情應該也有所耳聞吧。”
葉德瑞利沉默了。
他的确知道這件事,但當時官方并未給出任何解釋,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讓他無條件無理由地效忠于帝國,他甯願相信是那些舊仆為了追随先皇而自殺,都沒有懷疑過竟然是長老院在背地裡殺人。
在他的認知裡,蟲皇與長老院應該是綁定在一起的才對。他萬萬沒有想到,帝國内部竟然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我……”葉德瑞利痛苦地皺起眉頭,“我可能需要靜一靜。”
伊森見狀,也沒再多說什麼。
這孩子腦子一根筋,要是再告訴他改造雌蟲的事,估計他的世界觀都得塌成渣渣。
不過話說回來,德米亞提到瑟爾時的神情有些奇怪。他說可以趁着訂婚宴的時候混進去見瑟爾,伊森怎麼都覺得有些奇怪。
事情似乎有點太簡單了,伊森原本以為想找到瑟爾還得花費更大的力氣。他們既然已經找到了人,為什麼不讓他現在就聯系瑟爾呢?為什麼要讓他冒着被發現的風險潛入皇宮去見他?難不成僅憑他們無法将瑟爾救出來嗎?
伊森想了想,卻沒什麼頭緒,索性放棄。
多想無益,不管怎麼說人已經找到了,接下來隻需要進入皇宮把人帶出來,他就沒有别的後顧之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