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仁點亮燈火,隻見他們所在的石室裡一片空無,隻有不遠處有一個金棺。
“剛剛的狐崽子也不見了。”
“那個琴師呢?”
路易岚這才注意到,自從這墓升起來後,就再也沒見着他了。莫不是趁亂逃了?
還沒等兩人細想,一陣怪異的香味撲鼻而來。
邯仁一驚:“是狐妖。”
妖氣濃厚,瞬刻布滿整個密室。
邯仁頭有點暈:“我有些撐不住了。”
“哼…”
邯仁腦袋昏沉,聽這一聲笑,頓時就炸了:“阿岚,這個時候你還笑得出來!”
“我…沒笑……”
兩人頓時沉默。
“剛剛的那是…”
“别吵。”
随着聲音落下,一股巨大的威壓從二人身後傳來,鋪天蓋地,狠狠将狐妖壓過。兩人承受不住,瞬間跪在地上。
頃刻間,五髒六腑都跟移了位一樣,疼得直冒冷汗。
突然,鐵器交叉混雜的聲音一铮,威壓瞬間消失,兩人大口大口的喘息,頓時感覺現下的呼吸來得都不真實。
邯仁惶恐地擡頭,隻見金棺之上,一個人影被數不清的鐵鍊條拴在半空中。
她一怔:“是那個琴師?!”
路易岚也擡頭一看,眼前的少年白衣低垂,墨發散在腰間。手腳都被纏上枷鎖,困在空中。
箫子渝擡眸,有些不耐地看着手腳上的鍊子,随後,他揚起笑,柔聲道:“兩位,幫忙砍個鍊子呗。”
他簡直好看極了,鳳眼微紅,鼻梁如玉,潋滟的眸子含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邯仁不确定地喊着:“你…這為何這麼多枷鎖…”
“……”箫子渝沒有搭腔,雖是笑着,但眼底好似裝了三十六計,全是計謀。
路易岚橫劍:“我們先離開,後面再找人來。”
聲音剛落下,狐妖的氣息再次回歸。
箫子渝擡頭,瞳眸上的黛紫色光一閃而過,他笑道:“你們貌似隻有一個選項了。”
狐妖的氣息越來越濃厚,邯仁擔心的看着他,焦急萬分。
邯仁小聲嘀咕道:“他看起來就像是有長老一樣的‘王者之氣’,應該可以和狐妖的魅術有的一拼。”
狐妖的氣息逐漸逼近,路易岚一咬牙,劍光一閃,鐵鍊斷掉的聲音也讓他們心尖一抖。
這個半空有點高,箫子渝優雅落地,然後拍了拍路易岚的肩。
路易岚渾身一震。
“你這功力不太行。”他看着手腳上沒斬斷的枷鎖,歎了口氣。
路易岚雖然天資不算耀眼,但也夠得上優秀兩個字。他默了一會兒,問道:“你這是什麼鐵?”
箫子渝聞聲随意掃了一眼:“玄鐵,一個小玩意兒。”
“玄鐵!”
“小玩意兒?!”
媽呀,這人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竟然被玄鐵關着。
玄鐵極其難找,而且被困者會被困住所有的修為。有些人一生都沒見過這東西,他竟然說這玄鐵…是小玩意兒!
路易岚定眼一看,隻見這人雙手雙腳都被困着玄鐵,剛剛竟然還能優雅的下落,心中一片噓噓,“他是有多強啊。”
狐妖的妖氣越來越濃厚,兩人也顧不上什麼了,“你可有什麼破解之法?”
邯仁向這邊一看,隻見箫子渝長睫微卷,揉着腕子,輕笑着擡額。
見她瞧着,箫子渝微微一撇,眼尾含着笑意。
邯仁一下怔住,先前都沒發現他的笑竟然如此攝魂。
狐妖逼近,巨大的紅色妖狸印入眼簾,二人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怎麼辦?”
箫子渝擡手,二人頓時覺得這人充滿王者之氣。随後,他騰空退去,淡淡道:“跑。”
“嗯…嗯?!”
一番逃離後,箫子渝頭腦一疼,忽地眼前情景突變,莫說狐妖所在,就連那兩個娃娃人影都不知道飛哪去了。
箫子渝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是中了靈紋術了。隻能說他一生都與靈紋術脫不開幹系,死前是被靈紋術所困,現在竟然還是困在這個東西裡。
不過說也奇怪,就這樣一個偏遠地區,竟設有靈紋陣法,甚至還貼心做好了金棺,等着鎖他的修為,若不是有人刻意為之,那可真是說不過去了。
鐵鍊拖在地上咯咯地響,周圍刮起妖風,一個不明所以的玩意一會兒摸他的後脖頸,一會兒又去擡他下颚。
他輕聲道:“既然這麼喜歡我,何不出來看我?”
這句話像是有蠱惑一般,那縷金光緩緩彙聚,在他的身後凝出一隻手,作勢要去碰他的堪稱完美的下颚線。
箫子渝猛然睜眼,紫眸冷冽,鐵鍊打在地上嘩嘩地響。他一個橫踢把金光打散,卻被巨大的威懾力震出幾米遠。
這個身體太弱了,再加上還有玄鐵加身,他此刻竟隻使用出二階的功力。
那縷金光再現,兇悍的向他沖來!
箫子渝剛咽下喉嚨裡的一口血腥,右手腕子卻突然像燒了起來,玄鐵下白皙的腕子瞬間燒出一片赤紅。
那道陣光沖在據他一尺的地方猛然被一個金色屏障粉碎。地面閃出巨大的金色符文,轟隆幾聲巨響,震碎了這個幻陣。
“……”
符文繁雜,靈力強悍。
箫子渝眼眸驟縮,腕子上燒過後的符文又是那樣溫柔的安撫他。
“…治和君……”
法陣破了,箫子渝扶着石牆,懷裡心悸不斷。生前與他之憶,皆不斷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