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傾餘一甩長劍向來,周身水靈彌漫,化作鋒利的刀刺,厲聲問道:“他人呢?”
狐妖并不知道他所說的人,隻想着趕緊逃離。
風傾餘又哪裡會給它這個機會?幾擊水靈打向狐妖四肢。狐妖不及他,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隻得勉強撐起巨大的殘軀。
身後路易岚和邯仁追了上來,堵住窗戶門口,狐妖無處可逃了。
它的眼睛怒瞪,身上挂滿血迹。沒等三人盤問,它猛然躍上樓層。在踏上樓層的瞬間,狐妖突然被什麼東西拴住,上空瞬時展開一張巨大的紫色羅網,砰然炸開!
狐妖面朝爆炸,瞬時鮮血四濺,跌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路易岚看呆了:“可以呀阿仁!這招漂亮!”
邯仁一臉懵然,急忙擺手:“不不不,這不是我做的!”
不是他,那這客棧裡哪裡還有懂靈紋術的人?
這一聲落下,三人有些難以置信地向上望去。而正對他們視線的,恰好是他們擔心了半天的箫子渝。
箫子渝倚在長廊扶手,明明上一息還是淡定無礙,下一息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身前的扶手轟隆一聲斷裂,箫子渝的身子一輕,摔了下去。
預想的疼痛并沒有到來,一股水靈輕輕地将他托住,緩緩放在地上。
邯仁急忙跑過去将他扶起。離近了她才發現,原來箫子渝身上全是傷痕,如玉的脖頸間一條濃烈的血痕極為刺眼。
“在後廚,所有人,所有事……咳咳,你們都能知曉。”箫子渝艱澀擡眸,沖風傾餘笑了笑,好似無事一般,但聲音卻沙啞至極。
風傾餘靜望着他,一時間,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那人跌落墜仙崖的情景。
那時,他的小師尊好像也是這般,即便是身受重傷,也想要他開心的模樣。
風傾餘擺擺頭,稍稍回神,便見箫子渝昏了過去。
那個擁有着與故人如出一轍的臉的人,此刻正昏昏沉沉,倚在他人懷中。
風傾餘忽覺心周一跳,快步行了過去,俯身将箫子渝抱在懷裡,随後輕輕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在做完這一切後,才擡腳向後廚走去。
但這番舉動卻讓後面兩人原地震驚。
容不得二人再多想,那扇木門開了後,洶湧而來的血腥差點讓兩人當場嘔吐。
邯仁忍住惡心探過頭去,看到的瞬間扭頭吐了。
嘔吐物加上地上的腥氣,倒是又創新了一種氣味。
風傾餘面色淡淡,倒也是見怪不怪。他垂眸,見懷裡的人眉頭緊鎖,于是便将人遞給路易岚,但臉上的笑卻是再也擺不出來了。
“你們不必進來了。”說着,他便一人進了屋,順便還帶上了門。
屋子裡,除了幾夥客棧裡死去的小二以外,還有許多惡心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臭蟲。
它們的血漿濺得到處都是。而在血漿之下的,是一個個骷髅骨、被浸染的木柴和塞滿血的斷肢。
風傾餘瞬時明白了。
難怪他們來時,會看到屋子上的炊煙,原來竟是這裡的火候。也難怪成年後的少男少女們會消失,原來是他們來到這裡設宴時,早已被這些臭蟲盯上,被活生生的……吃掉。
風傾餘微蹙眉頭,在這些斷肢之下,他看見了一個麻繩。順着繩子,瞧見了一位被血漿模糊面容的姑娘。
那姑娘被麻繩拴住,已經缺失了兩手一腿,而她的周身全能散發着惡心的惡臭。
風傾餘走過去。那姑娘察覺到,眼睛眯起,好像在努力的看着他。随後,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聲音沙啞的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她說:“殺了我。”
風傾餘垂眸,結印施展了一個淨身咒,将姑娘身上的污漬都清洗幹淨。旋即,他擡手召出向來劍,低聲一句:“得罪。”
但那姑娘在聽到之後,卻笑了。
劍已插入肺腑,這位姑娘是笑着死的。
風傾餘撿起地上的斷肢,抱起姑娘,手上靈力震動,水靈肆起,将這個荒唐而又惡心的地方沖了個幹淨。
他抱着人,輕聲問道:“五嬸在何處?”
路易岚背着箫子渝,慌忙地指路。
風傾餘點點頭。在三人出了屋子之後,客棧轟然倒塌。風傾餘又施了一個水咒,卷走全部的廢墟。
多少惡事在此,也隻是以廢墟終結。
風傾餘歎了一口氣,看了這位姑娘一眼:“走吧,把她……帶給五嬸。”
邯仁追上問:“長老,剛剛客棧塌了,是你弄得嗎?”
“不是。”風傾餘看了一眼邯仁背上的箫子渝,“是他。”
見邯仁低落的神色,路易岚輕輕道:“阿仁,你難道這個時候要泛濫仁心嗎?”
邯仁搖頭:“不是。我是想說……”她雙拳緊握,“毀得太漂亮了……這些人,這些狗東西,就該早早的,全都下地獄去!”